老毛子的兵来了得有**天了。城里城外也是没什么变化,无非是巡街的差役捕快中间混杂着齐刷刷跑步的洋人兵,无非是粮库完全被洋人接管,无非是被烧了的教堂又开工维修,无非是那被掀起了铁路的火车站继续搭建。
伺候旗人是伺候,伺候洋人也是伺候。所以府城里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还是一如往常。
况且这些洋人留在昌图府的也是不多。那时候说老毛子发兵十六万分六路向南进军,怎能是在昌图府这么一个弹丸之地驻扎下进城时见到的一万多员兵马?不过是留下了一千兵员守城,其余的在昌图整顿了四五日便是开拔上路,向南去了。
商家开板儿,唱戏说书的开锣,要饭的上街乞讨,庄稼户男耕女织,依旧是一副和乐太平的景象。
哪家不太平呢?赵佛爷,赵大财主家里不太平!家里头上上下下,从老爷夫人太太,下到养花喂鱼、烧火做饭的下人们,一户四十五口,身死家中!
当真是无端横祸自天而来。这老毛子杀人也是取了个由头,说这赵佛爷一家私通义和团,乃是拳匪的金主。义和团那一场仗不是全数死干净了的,还有被老毛子生擒活捉了的。本是想严刑拷打,盘问还有义和团在哪处藏身,却不想刚拿下来没多久,便是有人为求活命要检举揭发,想戴罪立功。
人在战场上,周围袍泽一个个都是舍生取义的汉子,那时候又相信自己有神仙附体,有万夫不当之勇,自然是无惧无畏,不求生时逍遥,但图一个死后的名声。
被人擒住以后那可就混不是这样了。本就不是完全不怕死的硬汉,见了袍泽血染当场,自己个儿沦为阶下囚。不怕沙场上那抹脖子的一刀,却是怕了牢房之中酷刑的折磨。便是有那些个脑子里塞了驴粪的,把赵佛爷承担义和团这一队人马吃穿用度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一个人说了话,旁人也是争先恐后,唯恐自己说得晚了,便是没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于是乎这些被俘的人中窜出了六七个,他一言我一语,将赵佛爷如何与这白花圣母联系,如何委派人运输粮草,如何在这些人亡走马仲河之后为他们改头换面,如何在这昌图府城封闭之时供给驻扎城外的团员衣食住行。
一桩桩一件件,既然是讲得分明,那么老毛子自然是不能留着这个赵佛爷的!也无需查证,二话不说,那军官点了一支小队,叩开了赵佛爷家房门,冲进去见人就杀!
杀得干净了,俄军又委托知府衙门贴了告示,告诉百姓——这,就是破坏清俄两国友谊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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