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认知在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便被抹除,厉鬼复苏后,便只剩了一具凶戾可怖的行尸走肉。
但庄四娘子在生时,曾经深刻的情感牢牢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上,无法抹除,以致于在她死后,依旧主宰着厉鬼的一举一动。
那一天,外乡人劝说她与他私奔。
这里留给她的是许多的伤痛。
一间破屋,一个烂醉如泥的恶心男人,空荡荡的旧灶,时常见底的米缸。
隔壁不怀好意的蒯怀德,周围人风言风语及一些人越来越露骨的打量神色,暗地里的恶意要将她淹灭了。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嫂子们。
大嫂快言快语,为人厚道;
二嫂默不作声,但时常向她施以援手;
三嫂一张嘴刻薄不饶人,但如果有谁说她不是,三嫂敢提着镰刀撕了头发跑到别人门口污言秽语的骂;
四嫂时常替她看着满周。
到了要交税的时节,她正泛愁时,六叔与六叔娘早为她操持好了,令她又愧疚又感动。
她与外乡人私通,妯娌们看破却不说破。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想要抛弃一切跟着外乡人走,一切从头来过。
那一天,大嫂笑意吟吟的请她帮忙,让她过河一趟,去大嫂娘家帮忙取个物件,三嫂恶狠狠的让她快走,不要磨蹭误了时间。
她心中知道嫂嫂们是怕她留下,怕她舍不得。
可就在这时,满周不见了。
这个小小的人儿是最先感知到母亲异样的。
她年纪还小,可是她看着母亲是如何勤劳,如何被蒯怀德骚扰,如何被浑不吝的父亲打骂。
她知道母亲要走。
蒯满周也明白母亲是担忧她走了之后,留下自己会吃苦头。
她担忧丈夫将来会将气发泄到女儿身上,一直犹豫不决着。
但在知道母亲下定决心后,小丫头没有想那么多,她替母亲开心。
她想起这些年来,母亲从没有打扮过自己,她长得十分清秀,比村里许多人都好看,可因为近来村中风言风语,她越发沉默不敢收拾了,与人话都不敢多说,干活时都低着头。
叔伯娘们说过,女人出嫁时,会穿新衣、戴头花,如果母亲离开时,也能这样就好了。
小丫头年纪还小,没有钱为母亲置办新衣,她想要为母亲采一朵花,别在母亲的头发上,这样的母亲最好看了。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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