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离开403厂,浑浑噩噩的来到护城河边,他坐在岸边眼睛盯着湖水发呆。
他想,范晓青是最讨厌王小帅的,一定是范晓青不肯见王小帅,马宁才跪下求范晓青的。范晓青见王小帅一定是受到了王小帅的威胁,才答应嫁给他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邵北欠下的债就太多了,他对不起马宁,马宁为了他给别人屈膝下跪;他对不起范晓青,范晓青为了他嫁给了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
马宁还好说,这样的恩情,他可以用一生的真诚来报答。
可是,范晓青呢?那可是女孩子终身大事,如果范晓青生活的幸福还好,他会看到她幸福而高兴;如果她不幸福呢,他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邵北坐在岸边揪着自己的头发,样子十分的痛苦,刚刚被古小亮诛心...现在又背上两个还不清的恩情债...父亲的去世...妈妈的疯病...姐姐的错学...弟弟的仇恨...每件事儿都和自己息息相关。
邵北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自己是个扫把星,谁和自己沾边,谁就没有好日子过...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邵北越想越急,出了一身的热汗,他解开军装的风纪扣很是热,他索性把军装脱了扔在了地上,‘当’的一声,魏爷爷给他的怀表掉到了地上。
邵北看见怀表,眼睛里有了一丝的闪动,他想到妈妈还病着,兴许这块怀表就是治愈妈妈疯病的关键。
在钱粮胡同,他之所以没有拿出来,一是胡爷爷叫胡翰林,不叫胡木生。二是当时的情景,他没有想起来。三是胡爷爷的冷傲,没有给邵北掏怀表的机会。
邵北捡起怀表,用力的攥着。
他想,如果妈妈的病情可以好转,姐姐就可以回到学校上学,弟弟邵华心里的仇恨也会冲淡一些,自己心里的压力也会减少一些。
邵北看着怀表,仿佛看到了妈妈的笑脸,看到了邵华的笑脸,看到了一家人的笑脸...
邵北把怀表揣进衣兜,重新穿上了军装,系上风纪扣,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向了自行车。
邵北骑着自行车,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加油,邵北!
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倒下,别人诛一下心就受不了了吗?欠别人的恩情债不用还了吗?妈妈的病不治了吗?弟弟那么小不用照顾了吗?
不,我是邵北。
诛心,我不会自卑,被人瞧不起,自己要瞧得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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