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萨拉!本世纪最杰出的雕塑艺术家之一!”
“他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流派——”
“我不得不向诸位道歉,此前我狂妄的做下了一个并不正确…”
维克托·萨拉一手握着凿子,另一只手捏着皱巴巴的报纸,在满是灰尘的空气中抖了几下。
罗兰坐在窗边,托着腮,看向玻璃外寂冷凋零的花园。
“这报纸挺会说,是不是?”
雕塑家先生不误嘲弄。
自那日和兰道夫谈完后,他就不再叫自己这朋友上门了——对于一个偏执的人来说,发起狂来是令人恐怖的。
仆人?
一个仆人有什么资格‘看管’他?
奇怪的是,他好像不大排斥罗兰。
“你知道吗?兰道夫是個粗鲁下流的弯嘴秃鹫,他可没有一丁点对‘美’的认知。”
借着可怜的光线,维克托斜了斜报纸:“如果要伪造一段话,这已经算成功了。但他显然对那些评论家的认识不够深——那些收了钱的人可不会像一边摆弄蜡烛、借着光数钱还能一边撅起来的女人一样…”
“他们可不会这么说话。”
这张报纸上的评论家、艺术家们尽己所能的赞美了维克托·萨拉本人,赞扬他高超的技法,在艺术领域的成就,对美的认知以及将所开创的全新流派——
他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
这报纸是伪造的。
它完全能骗过一个足不出户的人…
但骗不过一个多年来行走在言语针板上的苦行者。
他脚掌早就生出了厚厚的老茧。
“小把戏。”
维克托对此手法评价不高。
“兰道夫年轻时就爱玩这种小把戏,特别是和那群姑娘在一块的时候。”
“他以为我在意,实际上,并不。”
几只乌鸦落在毁弃的象牙色喷泉雕塑上,落在那抱陶罐的女人肩膀上,相互用喙打了招呼,脑袋时不时点上几下,和玻璃后的金眼青年对视。
“他现在手足无措了,萨拉先生。”罗兰头也不回:“爱上了一位真正热爱艺术的小姐,以至于都要去买书学习——如何赞美一件艺术品。我不知道,他这些年来竟没在您身上学到一丁点有用处的。”
“因为我身上没有‘有用处的’。”萨拉把报纸揉成团,塞到玻璃杯里。
红色的酒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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