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因斯手里的枪砸在地板上。
罗兰·柯林斯。
一张她忘不了的脸。
“夜安。”
他提着灯,垫着脚,穿行在肉泥里,迈过尸体和骨头,在木床旁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用床上的被子抹了抹,坐下。
把提灯随手放在桌上。
“夜安。”他翘起腿:“我们不该在这儿相遇的,对吗。”
丽贝卡·费因斯张了张嘴,喉咙蜷着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那是一种奇怪无比的情绪,只有她清楚为什么。
“你的父亲好歹是个执行官,无论生前如何,到底和邪恶战斗到最后一刻。”罗兰敲打着膝盖,凝视那面色不停变幻的女人。她比布里斯托尔时还要漂亮,艳丽。
更多了些危险。
她或许长出了一副与众不同的尖牙,胃也变得永不满足。
“你却投身邪教,实在遗憾。”
惋惜?
此时此刻,丽贝卡·费因斯最听不得惋惜。
或许是熟人,或许她清楚罗兰的‘软弱’,她仿佛绷断了弦般歇斯底里起来,尖叫着咆哮:“那都是因为谁?!”
“都是因为谁?!”
她终于能站直了。
指甲似乎都变得锋利,手背生出短粗的硬毛。
“如果不是你!如果,如果不是你身边那个婊子!柯林斯,哈!正直的执行官,如果不是你们,我本该得到的,可不止一个硬币,对不对?!”
“如果我有足够的钱,就不会被诱惑,成了这些怪物的刀剑!”
“都是你!都是你们的错!!你们骗了我!欺骗了我!”
“我本不该只有那点钱的!”
“我可是没了父亲!”
她不敢靠近,却开始用言语侮辱面前的男人和那诡计多端的灰发姑娘。
“可你们却骗我…”
如果不是他们,她该过着安逸富足的生活,该找个男人度日,没准还能生个孩子——都因为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才变成今天这样。
咚。
皮鞋尖打在地板上,沉闷的砸断了她的疯狂。
“费因斯女士。”
罗兰摩挲着两只小鹿皮手套,慢条斯理:“如果我没记错,你该拿走了三十镑补偿款——对于你父亲的死,我想,审判庭已经补偿过你了,不是吗?”
他声音很轻,可在费因斯耳朵里却响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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