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缘无故。
或者因为有趣,单纯的凌虐癖驱使着他们找点乐子,找个众人中好用的靶子玩弄。
而往往这时,真正的权威并不认为这些挑起事端的‘刺头’是罪魁祸首。
比如艾布纳理事,比如米格尔理事。
他们一致认为,济贫院培养男人,也培养女人。
如果一个男人在争端中失败,他没有足够的拥趸,不够有人望,又在战斗中屡屡落败——同时,他还长着一张比女人要漂亮的脸蛋。
那么,他是不合格的。
是软弱的残次品。
残次品,就没资格讲道理。
就该倒他早该倒的霉。
所以,济贫院里的对错,和整个郡、整个国家的对错都不一样。
每一次小罗兰被关进冰冷的地窖,和爬过手掌、小臂,钻进领子的虫们聊天时,都在期待哪一位身上汗味刺鼻、脚步沉重的理事先生,能真的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罗兰!雅姆·琼斯!这两人活的艰难!你们不准再欺负,再传谣言!’如果有理事真这么做,像英雄一样这么做,他就要对世界上的一切厉害的人物发誓:
等他大了,必要报答他。
可小罗兰也常常反过来想:他能报答什么呢?
每礼拜,两三个便士的礼物吗?
嘎吱。
地窖们被轻轻推开了。
有人蹑手蹑脚从石梯上下来,这步子小罗兰熟悉——他和正常人不同,他看不到,耳朵却厉害极了。
“雅姆?”
来人没说话,穿过木桶和废弃的架子,到那角落里,蹲在团膝的男孩面前。
“你这个要命的,是要我担心死?”
女人骂他,骂他不知轻重,和那三四个男孩打斗,弄了一身伤。
小罗兰闭着嘴,任由她拨弄开自己的头发,翻看自己身上的淤青,还用粗糙的指腹按了几下。
“疼不疼?”
“不疼。”
他要敢喊疼,雅姆就会说:现在知道疼了?
“嘴硬不会让你更像男子汉,反而和那喝醉了胡吹的蠢人一样教人看不起。”
“…有一点疼。”
“现在知道疼了?”
小罗兰:……
“你这尖嘴鸟东啄一下西啄一下,你难道不清楚他们一伙吗?”
小罗兰别开脸,躲开她的手:“他们说我是你的小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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