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谈话,本就是不想挟恩图报——我救了她,可若她不愿,雪莱也不会逼迫…或许,我找个其他什么人也行。”
他举着烟斗,用另一只手按了按眼角,愈发疲惫。
“我太累了,先生,太累了。我没了儿子,又要面临各种各样的麻烦。”
“可我还不至于用恩情,裹挟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
“我听得出来,她那些话,那藏在血肉里难驯的灵魂——她必然有个痛苦的过去,孤独的童年,忐忑不安的人生…”
“我怜悯她,所以,更不敢用这救命之恩逼迫她。”
“雪莱还不至于做这样不体面的下流事。”
可您正在做呢。
罗兰心知这上了年纪的狐狸擅长把计谋藏在皮毛里,唯沾水抖落时才教人窥见一角。
眼下,通过翻滚的焰浪,罗兰能清晰‘看见’,除了房间里的他和雪莱外,门缝背后也不断扩散出一圈圈白色波纹。
制造这呼吸声的,躲在门口偷听的,还能是谁呢?
狡诈的商人。
“不,我还要再考虑…再考虑几天…”
话说到这儿,詹姆斯·雪莱却很古怪地退缩了。
他不住摇头,言语软弱:“雪莱家可不怎么安定,成了继承人,就要面对各式各样的危险——危险,一个女孩,怎么乐意面对那些不息的暴风和翻滚的海浪?”
“我不能害了她。”
“也许是我太着急了…”
「她?她爱死了好吧。」
就在老人越说越退缩时,房门被粗暴地推开——或者踢开了。
偷听了整段的绿小姐气咻咻进来,软底布鞋竟被她踏得咚咚响。
好像一只发了狂的兔子,气势汹汹找上猎人:“就是我了!”
詹姆斯·雪莱一脸错愕,只有那挂在嘴角的烟斗还向上冒着白烟:“…什么?”
“我说,就是我了。”
萝丝仰起头,拍了拍胸脯:“我不怕冒险,老东…老先生。我是个有恩必偿的人,既然你救了我,那么,我当然得在你困难时做出回报——你若打听我的名字就知道,范西塔特对朋友的忠诚。”
她撩了把前额的卷发,炫耀似的在罗兰身边站定。
“更何况,我还有个执行官先生呢。”
“别糊涂了,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老雪莱‘感动’极了。
差一点又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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