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常要更早的清晨。
甚至尤兰达认为的黑夜。
港口夹缝里的冷风顺着破烂舱板的孔洞钻进来,里面的人就再也睡不着了。
尤兰达下意识掖了掖领口。
很快,被一阵脚步声彻底踢开了眼皮。
她感觉上下左右都在震动,交错起伏的喊声教人听不清话里的言语。
她敛着缎面便裙,悄悄下了地。
船板上响起帆锁滑动的摩擦声,宽大缝隙的、咯吱作响的木板由远及近地叫起来——在她对着随身携带的圆镜整理好仪容,检查那柄匕首安然倚缠在小臂上后。
舱门就被敲响了。
听得出来。
门外之人已经尽可能的‘温柔’——前一秒,尤兰达刚听见他朝谁喊‘把他妈的桶搬走你这个懒蛆!’
下一秒,软乎乎的敲门声仿佛屈指按捏一块精致华丽的蛋糕。
他尽力了。
“…尤兰达小姐?”
声音像打雷一样。
“是,我在屋里。”
尤兰达挺直腰,解掉门锁和她睡前搭靠在门上的‘保险’,稍稍退了半步,拉开门。
门外是这条船说话最算数的。
布鲁斯·平克船长。
他有一头火红的卷发,干练精悍,挽起的袖口露出粗壮的小臂和那层红得不算明显的汗毛。
上衣口袋里鼓囊囊揣着把烟斗。
斗嘴向上翘着,露在外面。
“日安,尤兰达小姐。”
他还稍微懂些礼貌,只在门口讲话,知晓不该冒入一位淑女的房间。
“我们要准备起航了。”
尤兰达眨眨眼:“…先生?”
“哦我是说,您准备好了吗?我总得问上一句——您可是贵客,”布鲁斯·平克咧开嘴,露出满口黑黄色的烟渍:“如果需要给您些时间…”
“您可以想想我是怎么来的,先生。您担忧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保证。”
让女人上船,和让女人登上一艘即将远航的船,完全两码事。
哪怕再宽容的船长也不允许自己乘风破浪时有个女人像老鼠一样躲在船舱里:不管从什么时代流传下来的,这话自有它的道理。
至少布鲁斯·平克遵规矩,也喜欢其他人和他一样。
若不是受了无法拒绝的委托,他一百个不允许——这可和停泊时招妓不一样。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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