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论起来,身为南天门掌尊的李子玉的地位要更高些,所以郑家族长以下位者自居。
但没有人会不把他放在心里,饶是李子玉也是如此——她似乎觉得自己处理太过冷冽,于是主动说道:“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实是我失礼。”
李子玉并未福身,而是拱手,修道之人不拘小节但有礼数。
郑家族长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拱手道:“哎,李道友仙子一般的人物,不认识我这种小角色不是很正常,未曾拜会李仙子,乃是我的过错。以后我设宴,李仙子一定要赏光啊,不然我自罚酒水却是债主不在啊。”
饶是李子玉,也不免觉得这人确实是个左右逢源,伸手八面来风的人物,比起一些江湖豪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是一家掌舵者,没有修道之人的清淡,倒是世俗风流更多些。
“在下郑西来,打西边来了个和尚,哈哈哈哈。见过李仙子李道友。”
李子玉神色缓和道:“见过郑西来道友。”
白七彩眼见那郑西来三言两语就和自己那清高的师父搭上了白,一时间心里有些不安,她倒不是怕师父向着外人,而是觉得郑西来的手段可能比预想的还要猛烈。
不过游吹云人已经身死,再有手段,一个死人也不会感受得到。
白七彩现在所做的,就是尽量维护一下游吹云死后的尊严罢了,至于留个全尸,她都觉得不大可能。
她的目光看向躺在木板上的的游吹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还活着,还会突然跳起来,然后笑着和自己斗嘴。
这个书呆子每次都是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想不到真正看到他正行的时候,却是他最安静的时候……
白七彩突然觉得有颗水珠落到自己的手上,她奇怪的捻了捻,还有些热度,最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
毫无预兆的。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流泪是为什么了,也许是练功太苦了,也许是父亲严肃的训斥。
也许是自己心爱的小狗被狗贩子剥了皮。
从那以后白七彩就发过誓,再也不哭了,因为哭泣是无能者的表现,意味着她无力改变现状,意味着一切都超出她的预期来进行。
白七彩从来都讨厌意料之外的状况,这次尤其,尤其讨厌游吹云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样子。
她轻轻的拭去自己的眼泪,她要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能做无能之人。
她的心底有暗潮,拍打着这岩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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