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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神情似乎有点恍惚,甚至带了些追忆和悲伤。
他瞥了李弼一眼,李弼立刻领会,手掌一挥。
一个披头散发,甚为狼狈的男人立刻被士卒押解入帐,韩流山,秋老虎也心领神会的默默靠边站开。
先锋大将刘均轻轻的将手掌放在韩流山肩上,平日里严肃至极的脸上有了笑意和赞许。
韩流山微微点头。
被押解进来的,正是李存勋。
李存勋低着头,晃晃悠悠的,脚步虚浮,若不是士卒搀扶,肯定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帝侧身,探出半边身子,轻轻的唤道:“存勋,你——可还好?”
就像少年往日那样,皇兄喜欢亲切的叫他存勋,他也喜欢叫他哥。
李存勋缓缓抬起头,满脸尘垢,不见荣华。
他看了皇帝李鸣半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道:“你是谁?”
众人惊诧,这燕王李存勋莫不是打击太大,失去了神智?怎的好好一个人如此混沌不清,连皇帝都认不出来了?
“我吗?”皇帝哀叹道,“我是你亲哥哥啊。”
李存勋摇摇头道:“你是皇帝,不是我哥哥。”
李鸣似乎听懂了,闭上双眼,轻轻靠在扶手上,道:“那现在,我是你哥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李存勋缓缓道:“咱们在十几个皇子里,最是聪慧,父皇最是喜欢我二人。而我二人,兄弟情也是最好。”
李鸣点点头。
“好像是——很久以前,差不多四十多年吧,我仍然记得,父皇左边抱着我,右边拥着你。他的身前有一把剑,也有一把猎弓。
父皇问我们,谁要剑,他说剑是天子剑;谁要弓,他说弓是定国弓。拿剑的是我,拿弓的是你。做皇帝的,是我,平天下的,应当是你!”
李存勋娓娓道来:“你最是让我,我哭闹,我喜欢弓,你便给了我弓,拿走了剑。现在,我反悔了,我想要那把剑。”
他似乎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他流着数十年也未流过的泪。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李鸣沉默,众人沉默。
皇权争夺,天下久矣。
李鸣突然刷的一声拔出佩剑,向李存勋的身前一掷,此剑乃是奇兵,竟然入地七分,发出嗡鸣。
李存勋一愣。
“这把剑就是天子剑,因为,是朕的佩剑。”皇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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