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喝斥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谢荣默了半晌,而后把眉舒开,垂首道:“恩师教诲得是。学生愚钝了。”说完,他抬起头来,看着季振元:“有件事学生一直想问恩师,七先生究竟是谁?恩师如今位高权重,亦可说一呼百应,为何仍要听从七先生暗中指派行事?”
季振元抿唇,扭头望着湖水。悠长缓慢的语音长久后才从他喉间漫出来。
“他是我恩人的后嗣。”
散朝之后,皇帝这里也留下了护国公。
“真是巧啊,这边厢魏彬前脚被谢荣告,那边厢张西平就被靳永告,你们都当朕是聋是瞎的是吧?”他捧着茶杯,盯着面前眼观鼻鼻观心的护国公。“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那点花花肠子,挖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出来攻击对方,你说说,你们跟那些骂街的村妇有什么区别?还有些高官重臣的体统没有?”
护国公恭谨地道:“皇上圣明。”
皇帝哼了声,啜了口茶,然后道:“魏彬行事严谨,堪当大任,可是如果一个人名声太完美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护国公闻言躬下身去:“皇上放心,被谢荣这一告,他的名声已经不完美了。”
皇帝点点头,挥手道:“下去吧。”
护国公沉吟了下,说道:“昱儿挺惦记皇上的,皇上不问问他?”
皇帝在龙椅上顿了许久,然后仰靠下去。闭上眼睛:“一个庶民,有什么好问的。”
护国公驾马出了宫,在大街上顿了顿,便就直接往码头去。
殷昱这会儿正顶着太阳带兵巡视,听说护国公到来,便即刻赶往营房。
朝上的事他显然早知道了,因而并没急着开口相问,只是让了护国公上坐,然后执壶替他斟茶。
护国公也似乎知道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开口便说道:“我才从宫里出来。皇上的意思对魏彬还是满意的。我估摸着之前他也是想借着谢荣他们这一闹看看魏彬的深浅,没想到一试倒试出真金来。魏彬此人虽然有些常人免不了的小毛病,可是无伤大雅。
“而且我看皇上的意思并没在乎魏彬这点小瑕疵,反而像是更放心了。只是这次季振元他们这样闹。吃亏的反倒是谢荣。不过季振元大概也会对他有所安抚。”
殷昱望着窗外江面。“谢荣这次为季振元牺牲这么大,为了稳定军心,季振元会想法子弥补他的。其实我这次也是赌了一把。我本来以为殷曜对他来说并没有多重要,因为其实没有殷曜,他也一样可以在内阁站得十分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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