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祖家在哪儿?”他问。
“在河间府,南源县程家。”戚嫣说。
霍英面无表情盯着她看,她紧抿着双唇跟他对视。
“走吧。”他说。
戚嫣微顿,紧绷的脸上顿时鲜活开了,立即提起裙子尾随上去。
斜阳照在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上,金色的光泽相同的步履,使得他们看起来既和谐又相衬。
“为什么会独自在客栈里?”
“我是跟我二叔过来的,他去西北赴任,我偷上了他的马车,出了河间很远他才发现。后来他给了消息给我三哥,我不肯回去,我们在饭馆吃晚饭的时候他把桌上酒酿圆子里的甜酒换成了烈酒,我趁他们不备时走出来,结果因为喝醉,走错了客栈。”
“……你脑子真是白长了。”
“你怎么骂人?明明是三哥太阴险……”
一路上说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夕阳的余晖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将他们送上南下的路。
霍英只到过河间府许多次,但是南源只来过一次,就是多年前殷昱失踪的时候,他知道这里有他曾经的老部下,所以带着人到这带来查访过。
他给戚嫣买了匹马,又重置了一身相对低调的装束,花了十来日时间,到达了南源。
十天相处下来,他对她的存在已经渐渐习惯。
她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讨厌,甚至他私底下觉得,她还有几分可人。一路上都是她说话的时候多,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会有这样多的话,而且这样傻。路上遇见有受伤的小鸟,她会上去替它包扎,如果遇见有背柴的老大爷,她会拖着他去帮忙。
她很活泼,但是不骄纵,很爽快,但又不粗鲁,从她的身上能够看出受到过比较好的教养,虽然逃婚这种事听起来很惊世骇俗。说话和讨论事物的时候也会有比较不俗的观点,偶尔会反驳霍英的“强盗言论”。
这些都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底蕴。
霍英渐渐对她产生了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是这样的大方而不扭捏,一切都让出身世家,但是又长年在军营里呆惯了的他感到无比的舒适自然。
他开始会因为她的一些傻话发笑,也会在晚上带她到树林里烤野兔。
他看着她开心地直鼓掌,然后自己也静静地弯了唇。
有了她的旅途,似乎一点儿也不寂寞。
但是十日后,他们还是站在了南源县城里。
离开京师中原数月,再看到满眼的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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