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了,特殊也难免。
因为确定大部队就在不远前方,沈棠这回并未快“骡”加鞭,维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尽量减少奔跑时的颠簸。
至暗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
天边尽头出现一缕微醺曙光。
疾行许久的大军这才逐渐停下,与早一步抵达的护送队伍顺利会合。
“是敌军吗?”
灰扑扑的车厢传来憔悴女声。
有人答道:“不是。”
闻言,王姬悬吊一夜的心脏稍稍放下,从夜袭开始到现在,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精神也几度在崩溃边缘,可她就是不敢安心睡去。蜷缩在满是柔软毛毡的黑暗车厢内,蜷缩着身体,忍耐身体各处传来的不适感,耳边仔细注意车厢外的风吹草动……
一点异动便会让她化作惊弓之鸟。有记忆以来,这是她度过的最漫长煎熬的夜晚,远胜她在闺中内院时被刁奴欺辱,寒冬腊月盖着轻薄被褥的那些夜。
“殿下可就寝了?”
又过了好半晌,马车外传来略显耳熟的沙哑声音,抵不住困意要昏沉睡去的王姬陡然惊醒,忙道:“白将军,还未睡下。”
白素:“昨夜混乱,殿下受惊。末将便寻来随军医师,让他给您看看。”
王姬闻言强打起精神。
“可以,进来吧。”
获得准许,她这才掀开厚重防风的帘子,背着药箱的医师随她一同弯腰入内。白素掌心聚拢一团武气——她的武气颜色一如她的姓氏,雪白朦胧,适合照明。
白素特地跟王姬解释:“当下不宜掌灯,怕灯油熏着殿下,还请见谅。”
王姬的脸色白得几乎没有血丝。
面上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和困乏。
“还是白将军思虑周全,我无碍的。”她强打精神,看向一旁等待的医师,伸出纤细手腕,温和轻声道,“劳烦医师了。”
这名医师也是董老医师的徒弟。
不过他最擅长的是外伤治理而非妇人病症,后者只是略懂皮毛,但这会儿条件简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一把脉,便摸出清晰滑脉,下意识惊愕,视线落在王姬小腹位置。尽管光线微弱,但也能看到清晰起伏。他又看向白素,后者并无任何异样神色。
王姬最擅长察言观色。
一看便知症结,道:“医师如实说即可,这不是什么秘密。我只问一句,我腹中这孩儿可能保住?若能保住便保吧,若不能,劳烦医师开一剂落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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