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奉眯着眼,勉强能认出一团字的轮廓,脸色微变。
秦礼问:“谁的兵马?”
沈棠埋伏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其中也包括秦礼这些人。
她没有瞒着盟友吴贤,但吴贤并未告知秦礼众人,只是说沈棠最近有出兵行动。若非秦礼的文士之道,赵奉还真不知道沈棠搞这一出。这第三支兵马亮出的旗帜——
赵奉看了一眼秦礼的脸色,支支吾吾。
秦礼叹气,用陈述口吻:“吴公的?”
赵奉嘟囔道:“主公这也太——”
他一时间想不出更适合的词汇。
吴贤出兵肯定是跟沈棠商量好的,一旦伏兵进入埋伏范围,双方开战,吴贤就派兵过来两面夹击,因为军功要跟盟友一块儿分享。只是,赵奉几人对此毫无知觉,在吴贤兵马出现之前都以为这是沈棠单方面的军事行动,这多少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赵奉点头:“确实是主公的兵马,但还不知统兵主将是谁,多半是天海那些人。公肃,这肯定又是他们故意隐瞒吾等。”
一有什么立功的好处都避开他们,这种幼稚事情像天海那拨人能干出来的……
他挠着发髻,绞尽脑汁想宽慰秦礼。
不管这次隐瞒是吴贤的意思还是天海派系的意思,对于秦礼而言滋味都不好受。赵奉对情绪不敏锐,又是底层爬上来的,坐冷板凳也不是一回两回,但秦礼不同。
从小娇生惯养的秦礼哪里受过这个?
秦礼只是笑笑,抽烟不言,云雾后的神情捉摸不透:“吴公喜欢,由着吧。”
赵奉在心中替吴贤捏了一把冷汗:【主公啊主公,你这回真的伤到公肃了。】
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遥想数年以前,倘若公肃受了不公和委屈,吴贤还会星夜登门解释安抚,矛盾从来不留着过夜。时过境迁,人心易变,怎么就不同了?主公是变了,还是始终如此?
赵奉一时不查将心里话说出来。
他吓得忙用余光观察秦礼的脸色。
秦礼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给烟枪添了烟叶:“大概一直如此吧。人会变,但又没有那么容易变,不然哪里来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变化意味着改变原有的一切,塑造另一个不同的自己。而懒惰是人无法斩除的劣根,有大毅力改变自己的,不多。”
不管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
赵奉:“……但主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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