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先王后的两个儿子。
他们母亲出身高贵,他们自己还是嫡子。反观自己,母亲是舞姬出身,自己作为庶出确实没资格跟他们争。为了让自己和阿娘日子过得好点,这些年热脸贴他们冷屁股,处处恭顺,时时赔笑,还不能有半点怨气。
好不容易搞死他们,结果被才六月的老幺摘了果子!自己以后还得跟老幺点头哈腰?凭什么?就问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不能争?
位置落在老幺头上,他不服!
芈氏看着全然陌生的儿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你是魔怔了,你真魔怔了!”
儿子道:“儿子从来没有魔怔。”
他看着芈氏的眼神有些失望。
“只是你从来没有懂过你的儿子。”
说完这话,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芈氏急忙追了出去,只看到在长廊尽头消失的背影。这一幕让她浑身力气都被抽空,顺着门框滑落,瘫坐在地,连二儿子何时出现都不知道:“阿娘,怎么坐在这里?”
看到芈氏被泪水冲花的妆容,忙唤宫女带她去洗漱:“四哥的事儿,儿子听说了。”
“你四哥让你来的?”
芈氏打理下人还是有一套的。
宫殿这边发生的事情没人敢乱传出去。
二儿子道:“嗯,四哥说他情绪失控说了重话。阿娘,四哥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
瞧着镜中神情憔悴的人,芈氏不发一言。
二儿子继续道:“父王子嗣众多,一众庶出兄弟年纪又比较接近,私下哪能没有矛盾?四哥以前吃了许多暗亏,担心阿娘心疼就没说,儿子也懂四哥为什么想要往上爬,当人上人,实在是不想再过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日子。两个嫡出兄长都死了,剩下都是庶出兄弟,为何没资格争一争大宗位置?”
母族实力和生母出身只能算是筹码,他们真正的本金还是“吴贤之子”的身份,兄弟们的起点其实都一样。偏偏他们阿娘一直小心翼翼,哪怕手中握着内廷大权,也还是见谁都礼让,似乎谁都能蹲他们头上拉屎。
性格温和不是坏事,但不能对谁都温和。
不仅如此,还一遍遍叮嘱兄友弟恭。
这个词在老吴家就是笑话啊。
一母同胞的兄弟就算了,跟其他隔着肚皮的庶出兄弟兄友弟恭个屁?你想人家是亲兄弟、亲手足,人家只当你是舞姬生的崽种。
什么都不懂又喜欢一遍遍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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