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斟酒动作一顿。
林纯始终低头。
兀自说下去:“来见你之前,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在康国有着大好前程,对文士而言,若能在朝立足远胜在野打拼,你为何要辞官?曾祖父他们都在西北,你真能舍得将他们丢在那边置之不理?是你在康国王庭过得不畅快,遭同僚陷害,还是带着什么任务来此?我想想不可能是前者,斩草需除根,若真是政敌迫害,又岂会容你全身而退?再者,二弟找你的事情我也有听说过,他没在你手中讨好,你主公待你也信任。”
林纯似乎要趁勇气尚在,将堵在心中的话全部倾吐。他也怕自己过了这节点就会缩回去,有什么话继续憋在心里,浪费兄妹俩少有的交流机会:“曾祖父寄来的家书对你极尽溢美之词,说你在朝中前途大好,所以是——”
林纯终于抬眼直视林风的眼睛。
“是沈国主命你过来的?”
虽是疑问,用的却是笃定的口吻。
所谓的贼子其实是康国暗中扶持的势力。
林风不欲他牵扯进来,林纯现在也不是自己人,知道越多越不容易善终。芳华正好的女子在烛光映衬下添了几分神秘莫测:“大哥何必追根究底?这些与你并无干系。”
林纯握酒杯的手看不出破绽,酒水泛起的细密波澜出卖了他:“如何与我无关?”
怎么可能跟他没有关系?
他不是城内什么都不知道的庶民!
他奉了命令过来交涉!
怎么可能没关系?
林风隔空望向林纯那双隐约还有些熟悉的眼睛,如果说以前的兄长眼底尚有几分少年气,如今却只剩疲累、无法诉诸的狼狈以及林纯极力想遮掩的些许受伤自尊。林风恍惚一瞬,她虽年轻,但久居高位,始终意气风发,自然不能立刻明白失意小卒的心情。
待明白过来,给予的也不是委婉宽慰。
而是一句不甚体面的直言。
“这件事情上,大哥干预不了一点,如何与你有关?”林纯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他是死是活,除了城内的林氏族人,没有人会关心。兴许他那些同僚还会庆幸来的人不是自己,或者腹诽是林纯自己嘴笨说错话丢了命,“若你今日命丧,城中可会发兵?”
林纯惨白一张脸,抓着案角的手指发青。
那种钻地缝的冲动更强烈。
被同僚讥诮,他还能当做无事发生,但被血亲点破,他根本无法镇定。若他是二弟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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