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留里克关注到了他。
留里克攥着缰绳,侧脸蔑视着那些武装者。
贝雅希尔气窜着粗气策马前来:「可汗(她仍称呼留里克这个),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你的敌人,普斯科夫的高尔?」
「也许吧。」
「派人和他谈谈?也许没必要斩尽杀绝。再说,你瞧,战士们和战马都有些累了。」贝雅希尔说得很委婉,骑射手高强度射箭很伤体力,同样战马也不太能经得住如此频繁的折返跑。甚至还有一点,各个骑兵战士的箭袋库存已经不多了。
留里克摇摇头:「你的仁慈很多余。为了避免后患,我必须痛下杀手。」
遂在敌人军阵的位置突然出现一片「小麦田」,所谓的「麦穗」清一色是家禽羽毛制作的箭羽,一个男人屹立其中。留里克听到那个男人的确在破口大骂,他并不生气,也没有再发动突击。
「兄弟们!」留里克一声吼:「拿好你们的弓!对着那个叫嚣的男人准备齐射!」
甚至,连听令的十字弓手都将武器端起来,脸颊贴在肩托完成了瞄准。
留里克勐然拔剑,突然剑锋直指:「Sjutar!」
一个披着锁子甲的男人拎着铁剑直面一群骑兵,高尔便是如此。
这是他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刻、最英雄的一刻,也是最悲壮的一刻。
他到死都不知道罗斯王凭什么致自己于死地。
到死都想不通这里的村民不战自溃。
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索贡大军、从丹麦移民而来的兄弟们的终之战能打得如此之窝囊。
剑没有沾染任何敌人之血,反而被自己的血浸染,鲜血顺着浑身伤口流到右手,再顺着剑的放血槽如溪流般流入早就被鲜血染红的雪地。
高尔不敢相信,自己的锁子甲上已经插着大量木棍。
不!那是一种致命箭失!
骑射手、十字弓手们将高尔单做固定靶,仅仅是无数铁环串成的锁子甲变得毫无意义。也亏得高尔不愧为勇武之人,挨了这么多箭的打击身体差点被动力所带倒,忍着痛苦稳定平衡又愣是站稳了脚跟。
他呕着血意识到自己就要死了,想要再拎起剑对着敌人做最后的怒吼,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几乎使不上力气。
终于他拼劲最后的力量举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铁剑,他将剑举平直指那些骑兵,犹如纪念碑一样站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以此作为最后的抗议,只为抒发自己的不屈倔强与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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