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这边出了门,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往宁国府里走。
她现在住着的后廊地方,其实是宁国府安排夫人陪嫁、多年老仆等住的地。具体算来还不算是东府的府中,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散步。
而宁荣街面上闲言闲语多,尤二姐不敢去听,荣国府那边又进不了,不往宁国府里走还去哪里。
独自过了后门无人住的穿堂道,尤二姐熟门熟路的进了宁国府会芳园园子,再往前是天香楼,她却不好过去,只绕着走。
终寻了一水桥廊上坐着,尤二姐看着桥下鱼儿游走,了以解忧。
待想扔些食下去,摸了摸身上,又没有个零嘴,只能作罢。
“大姐姐缘何在这里?”
正枯坐间,尤二姐听到声音,回头便见着那西府的宝二爷嬉笑上桥来。若不是他年纪尚小,否则真像个纨绔浪子。
尤二姐忙起身,请宝二爷坐着。
贾宝玉喜不自禁,又怕一下唐突,才只垫脚挨着尤二姐方才坐着的地方坐下。
因为最近西府的目光都被贾琏吸引了去,连贾母都是如此,所以贾宝玉一时便耍起了小性子。连今天贾琏要去上任了,他都不说留在西府里相送,只来东府里玩。
贾宝玉说是要来看望蓉儿媳妇,王夫人也拉他不住。
尤二姐和贾宝玉素来没有什么联系,此时站着,原本想着只说几句场面话就走。
但等听到贾宝玉说出一话时,她就再也挪不动步了。
那贾宝玉中间说道:“…看了蓉儿媳妇出来,有珍大哥发话,她屋里照料的好妥当,怕病人闷着,拆了墙打大窗,又怕病人冷着,六月屋里还烤着火……”
本是些平常的话语,但尤二姐却是听得一阵心悸。
她知晓妹妹尤三姐在何处住着,也听说了尤三姐邻居有个厉害医师,只是没告诉老娘。
上次她去见尤三姐时,便听妹妹说有人想害秦氏,才让秦氏得了那病。
秦氏与她们无关,她们本来也不去在意,只当闲谈。
只那安道全医师隔着院墙卖弄,说是虽然没去看病,但若有人拿松木给这病人烤火,教松香入体,外火引心火,那就确系是故意害人无疑了。
那番话,尤二姐原本已经当做荒谬话语抛之脑后。
如何那蓉大奶奶就要被谁害死了?
尤二姐只当贾珍又要使什么手段逼迫儿媳,毕竟这东府里的老爷是什么色中饿鬼模样,她怎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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