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贞大怒,“这小子真要当杨师厚二世啊!”
于是,朱友贞下诏责骂:“你要那么多粮草干嘛?是要杀敌人呀,还是另有所图?你到底想干嘛?”随诏书一同抵达的,是朱友贞派来的监军宦官,奉圣旨前来督战。
外行指挥内行,朱友贞将要把他的军队、他的帝国都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鄩痛心疾首而又无可奈何,召集部将开会,刘鄩说道:“当今圣上居于深宫大内,不知前线情况,而只跟一帮同样没经验的毛头小子们商量军国大事。根本是胡闹!如今敌军强大,我军羸弱,一旦正面对线硬刚,万一我军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想不到,手下诸将居然异口同声道:“与其无限期拖延,倒不如决一死战!”
刘鄩惊愕不已,沉默良久,才叹口气,缓缓说道:“散会。”
众将离开后,刘鄩留下了几名亲信,向他们吐露心声:“主上愚昧,奸人当道,就连军队里的干部们也只知阿谀谄媚、唯唯诺诺。将领们骄傲无知,士兵们疲惫恐惧……哎!我真不知道将来会死在何方!”
几天后,刘鄩再次召集众将,每人面前都放着一碗浑浊的河水。刘鄩端起一碗,“来,干。”一饮而尽,随后一扫诸将,“请——”
大家不解其意,你看我、我看你,十分不情愿地皱着眉头,勉强放在嘴边抿了抿。
刘鄩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一碗水都难以下咽——”起身遥指黄河方向,“那滔滔不绝的黄河,又怎么能够喝完?”说罢甩手而去。
众将惊恐不已,面无人色。
迫于压力,刘鄩带领一万多将士出城作战,目标是镇州和定州的军队。河东将领李存审率两千人支援,李建及率一千“银枪效节都”赴援。就这三千人,就把刘鄩的一万多人打得大败。
刘鄩退回营寨,继续坚守不出。他带着一万人出击的举动,似乎只是带有赌博性质的一次应付公差,给监军宦官一个交代,给朱友贞一个交代。
然而朱友贞仍然不断催促刘鄩继续出击。也许在后梁帝国权力核心的“外戚帮”们是要借刀杀人,让刘鄩和李存勖拼个两败俱伤。打死李存勖算平外患,打死刘鄩算除内乱。
催促出战的诏书如雪片般飞来,刘鄩压力山大。
李存勖老奸巨猾,敏锐地洞察到了后梁最高权力核心的心思,毕竟他也是刚刚完成了河东集团最高权力的交接,是个“过来人”。于是,李存勖为刘鄩私人订制了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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