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很长却并不粗壮,要命中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如此精湛的射术,即使是传言,黛鸾也只听过叶月君。他们昂起头,看台上的张长弓将下一发箭矢收回箭筒中,面不改色。
接着,他吹了声口哨。
场地上还有另一个麻烦的家伙——水虎似乎是受到震荡,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碎石。它的盔甲太厚,若只是凡人的话,张长弓也没有办法。舟皿这家伙绝对是靠不住的,山海和慕琬都是一副迎战的动作,看着它甩甩头,重新瞪向这里。
它眼睛忽然直了,动作也僵在原地。甚至,它向后退了两步。
“……咦?”
三个人都回过头,看到看台的高处,有个女人缓缓走下来。山海认出她,她正是之前在场地的东北角的那个女人,约摸三十来岁。此人目光凶戾,带着一种仿佛猎人似的坚决,每一步都极轻,却也极稳。她皱着眉,神情严肃,浑身上下透露出凛然而果决的气质。
她让他们很容易联想到一种动物。
女人突然对水虎的方向呲起牙,面目狰狞,连黛鸾都吓了一跳。她发出一阵十分怪异的鸣啼声。虽然那的确出自人类口中,也的确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但鲜少有人会这么做。水虎虽然有些害怕,却还是示威性地咆哮了一声。
女人发出了更加可怖的声音。在那一瞬,她使他们联想出的那种动物,简直具象化了似的在她身后张开一瞬的剪影。
狗,或者狼。
水虎发出委屈的哀鸣,向后退却了好几步。
“愣着干什么,拉回去!”张长弓在上头嚷着。其他尚未来得及逃跑的、躲起来的工人陆续跑出来,手忙脚乱地拿工具把它往通道里拽。张长弓看了一眼,拿着弓箭走了。
女人走下来,路过地上那摊透明的纱衣时,她捡起来嗅了嗅,然后拎着它走过来,抱起双臂,挑衅似的看向舟皿。
“妖怪?来做什么?救人还是砸场?”
“我来找人。”
“找人?”女人微微挑起眉,“是来找妖怪吧?”
“不,是人。”舟皿回忆似的微微翻了眼,“嗯,应当是人没错。”
“净说怪话。你是自己滚出去,发誓再也不仅此地半步,还是留下来,再别想出去?”
女人的确救了他们一次,从那震慑力来看,的确有嚣张的资本。何况舟皿也扎扎实实地利用黛鸾捣乱了一把,山海他们并不打算介入这段剑拔弩张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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