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晚了,山海和慕琬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很快,他们意识到这是不妥的,并为此流露出抱歉的神色。
施无弃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刻。但他依然伸出了手臂。黛鸾跑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这令他们都感到一种异样的温暖,这个夜不那么冷了。
无弃的动作越多,越能暴露出一种“破绽”。这并非某种弱点,而是无法掩饰的、固有的特性。更敏锐,更成熟,更……苍老。
他不是很想用这个词。施无弃的样貌没有变化,火光里他脸上没有多出一丝细纹来。那是气质上的变化,就好像他离开他们不仅仅过了几个月而已。
后续的谈话佐证了他的看法。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幽幽的烛火里,无弃慢慢地说,“没有时间的概念。或许五年,或许十年。”
他放下水杯的动作很轻,完全没有声音。这源自于他培养出的谨慎。木棉将水壶递给柒姑娘,她又续上了一杯。她对温度依然没有任何感觉,但木棉似乎没有注意。
“时间流是乱的。时间的流逝不可逆转,六道无常可以规避造成误差的地方。我大概不行,我甚至无法判断。我与柒被困了很久。开始,我一直在寻找回来的方法,愈发急躁,这种说不出的孤独令人发疯——没人听你说话。”
山海清楚地意识到他说的只可能是实话。他或许和柒姑娘被困了更久,甚至十年以上。他身上没有任何怨恨的气息,没有人在脱离集体时的躁动,愤怒,不安。有的只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淡然,超脱,无谓。好像经历过地狱后,人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尤其是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更能让他展现出长期脱离人间的气质来。
时间,时间剥离了一切。时间消磨了冗余的负面感情,将一个人雕琢得纯粹。褪去一切情绪衍生的外壳,现在的百骸主反而更加真实。
就好像……他天生属于那里。
突然,慕琬在电光火石间抽出伞,径直越过其他人刺向施无弃的面前。这一切都令人毫无准备,山海和黛鸾感到她的伞和身体越过的皮肤一阵酥麻。再一扭头,施无弃合拢的扇子精准地夹住了她的伞尖儿,就在自己的眉心前。那扇子几乎要抵住额头。这一切动作都是由单手完成的,他的身子完全没有挪动一下。
“哎,你们这是干嘛!”木棉有些紧张,向左右两边劝架。她看了看柒姑娘,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对施无弃的实力总是那样自信。
“你……”慕琬试着抽了下伞,被夹得很紧,无弃展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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