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两人手里的菜盘。一人端着的是大米饭,一人端的是后院儿种的绿菜。今天乃至这些天的食物里,都从未有过海产。
诸如此类的事情,这些天来不知凡几。起初,白涯坚决怀疑柳声寒动了手脚,要去与她“好好谈谈”。谈就谈吧,祈焕拗不过他,又怕他一急眼乱来。况且,他也不是对“陌生人”毫无疑虑。最终半推半就,就被拉去站了场子。柳声寒的回复倒也干脆:人体转化为夜叉本是无可逆转的,傲颜已经半只脚踏上了这不归路,不过是幸好来得及拖回来罢。即使他们靠着那来路不明的琥珀将她往回拉扯,她的脸仍是冲着那诡谲彼端的。在痊愈之前,难免仍有精神错乱之处,这也是柳声寒要她静养、要观察七日的缘由。
“偏差不过一日。”柳声寒肯定道,她手里笔不停歇,一会儿便写好方子,回身递到他们手上,“我本也要找你们。我所列这三副安神药,今明日子午时为她煎服第一副,此后每日午时与子时各用第二三副,让她服用到第七日。”
唯时间能证明她话语的真假。所幸她并没有撒谎,君傲颜在见过了奚叔、父亲君乱酒、乃至太师月白芷与形形色色他们闻所未闻的人后,来路不明的访客逐渐稀少,也肯疑惑地“再”吃顿饭。好在她从未拒绝服药,免得他们编造哄小孩的理由。等第一副方子喝完,她像逐渐离危险的水域远了,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始爬上岸。
雨水停歇,属于陆地的阳气回升,待到第七日,她已全然恢复了神志,声音日益清朗,也能下床走动,去外头晒晒太阳。夜叉的阴影,在她身上淡不可见了。
唯一的后遗症是……她彻底被柳声寒收买了。
第八日,柳声寒搀着君傲颜,屈尊降贵似的步入熬药的小屋,对他们颐指气使——至少在白涯看来。在他义不容辞的代表下,两人对这种拉开双方身份层面距离的姿态表示谴责,并严肃质询重要画作的完成进度。当她表示画作已完成后,白涯提出验货的要求。柳声寒意料中地拒绝了,他对此强烈抗议,并发出理所当然的质疑。
“我怎么知道你画了什么东西?”过了这么些天,白涯对她仍不见客气——反正也没对谁客气过,“到时候万一要掉脑袋,也轮不到你。”
“如果要掉,少不了我。”柳声寒平静道,“我随你们一同入宫。”
“我说你们啊,少抱怨两句行不行?一天到晚就你姓白的要求最多。”趁白涯瞠目的一刻,傲颜终于开口嗔责,她在柳声寒的搀扶下挺直身子的样子让祈焕恍惚想起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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