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盖地,遮云蔽日。施无弃大约已经清楚,对霂来说,所谓“抢劫”只是个幌子。她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也知道香炉就在自己身上。他注意到,霂虽然并未喜形于色,也并未将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可那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流露着贪婪。能成为恶使的人,看上去再怎么肤浅,都不好对付,有时候那只是他们的个性使然而已。他想起陶逐,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比这位要夸张许多。所以霂已经算得上收敛的那个了——尽管她的目标恐怕就是法器。施无弃听说过,悭贪之恶使向来追求稀罕物什,不论是怎样的对手都敢挑战。恐怕她早知道,孔令北见过卯月君的事了。施无弃也知道,不能就这样轻易得出她有勇无谋的结论,说不定这只是一次试探。
但他没有那么多耐心。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什么?”
孔令北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见施无弃将一侧长发向后撩去,露出一只怪异的眼睛。孔令北在这之前虽未见过,但知道传闻中的百骸主是一位独眼的妖怪。但那是什么?暗黄而通透的色彩里包裹着奇怪的轮廓,好像还带着翅膀……虫子?
天空似是更暗了,但现在是正午。不过,霂的草人数量不至于这么多才对。孔令北摆好阵势,准备迎战,却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云正在逼近,同时传来嘈杂的嗡鸣声。他看清楚了,那些是某种蜂子……全部都是。施无弃是何时开始准备的?他并不清楚。只见那些蜂子有组织地涌向草人,地面被阴翳笼罩,霂也变了脸色。
“你可别来刚才那出,”施无弃看了他一眼,“若是误伤友军,可就难办了。”
“你什么时候……”
施无弃抬起右臂,仅一只手做出简单的手势,那些蜂子就接收到了指挥,凶恶地猛攻天上的草人。有些东西虽小,却十分灵活,何况数量占据绝对优势。起初有受伤的蜂徐徐落到地上,像是一阵虫子的毛毛雨。但很快,黑色的稻草被拆得零散,覆盖在蜂的尸体上。地面很快披上了黑色的纱布,天空的黑色却逐渐稀疏,像是阳光一缕缕穿过乌云之间。
“乌云”完全散尽了,只剩满地黑色的稻草。
“你还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吧,我赶时间。”施无弃淡然地望着她,“你要真觉得香炉是这么好拿的东西,我就怀疑自己是高估你的眼界了。”
霂眉头紧锁,倒不是觉得棘手,只是心情烦躁。她突然冷笑一声,说道:
“还真不止这么点把戏。”
说着,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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