皋月君继续解释道:“顾名思义,整座天狗冢就是一座大型的墓葬,是天狗的领域。所有的天狗,无论是自由之身,抑或背负契约,不管是衰老病故,还是伤残横死,它们都会在生命的终结之时,奔赴同一个归处,于天狗冢长眠。然而在那里,却始终存留着天狗始祖的诅咒。”
“诅咒?进入天狗冢的人有去无回,这就是诅咒的内容吗?”尹归鸿敏锐地问。
“‘此乃天狗安魂之所,不得擅入,不容玷污;敢扰吾族清净之人,有死无生,有来无回。’”皋月君轻声道,“至少传说中,天狗始祖留下的诅咒,正是如此严厉。”
“若是我不亲身走上一趟,又如何知道那里真是绝地?”
“说的也是。”皋月君若有所思,“既是朽月大人叫你前往,想来不是要你白白送死的意思。毕竟,这把烬灭牙,他还让你带在身上呢。”
她的话儿说得不算难听,尹归鸿却皱起了眉。她也很清楚,教人找死的事儿,不能说朽月君干不出来,只是他不可能赔了这件兵器罢了。是了,就算在这个无常鬼看来,这把刀比他一条人命更重要得多的事实,也是无比自然,顺理成章。
即便他早就能想到,这一点仍令他窜起一阵无名火来,闷闷地烧得慌。他尹归鸿当真就如此不堪,还是在所有六道无常眼里,都视区区凡人贱命比草轻?
皋月君又像是在沉思了,眼睫低垂着,不经意流露出一种别样的忧愁。尹归鸿端起茶盏,在手里转动着,似要靠掌心的凉意冷却心中咬噬的不甘。短暂的沉默后,皋月君问道:
“你可知晓,你这把弯刀的来历?”
“前任水无君所锻造,六道刀剑之一,寄寓畜生道。刀身取自千年前诸神之战中,蟒神摩睺罗迦的獠牙。可是如此?”
“确乎如此。”皋月君颔首,“你也许有所不知,这牙的主人,与天狗的始祖曾有一场恶战。妾身妄加揣测,朽月大人让你带着它直接去天狗冢,也许考虑到了这一点。”
尹归鸿似懂非懂,觉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关窍。果然,皋月君接着说道:
“说不准,这牙——这刀,会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予你一些庇护。由妖怪的发肤骨血炼制的器物,即使在妖物本身消亡以后,依然会产生共鸣,或是……相互排斥。蟒神的钩牙,想来会厌弃天狗,竭力避免自己被遗落在天狗的领地上。如此说来,它必须要在一定程度上,护佑它的持有者,好使他能活着带它离开。”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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