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叶聆鹓不知走了多久。
聆鹓觉得很累,很困,也很饿。随着时间的流逝,饥饿感愈发强烈,让她的胃里像是有火在灼烧。之前那些少得可怜的生米早就消化干净。她当然也很渴,却绝不敢饮下葬头河的水。然而,距离真正的死亡还有很长的距离。舍子殊陪着她,她说在这样的地方生者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聆鹓现在的状态,接近于在人间游离的饿鬼,白白忍受饥困带来的磨难,却求死不能。
终日都是黄昏,没有一刻是其他的景象。对生者来说空无一物有时是件好事。普通的动植物很难存活在死生之界和现世的接壤处,而若是看到漫无边际的彼岸花海,那可就离黄泉路更近一步。那自己何时才能回到现世中去?舍子殊只说,当天空的颜色发生变化,也就是有了普通的昼夜更替后,她才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至于是何时,她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在这段时间里,聆鹓已经发现,这个女子与寻常人实在大不一样。
她只知道自己的名字。聆鹓也不是没有怀疑,会不会这个女子不想告诉她。可这段时间下来,她发觉子殊不像是装的。这种被世界遗忘的感觉让聆鹓对她萌生一种特殊的亲切。若与一位刚结识的陌生人说自己的私事,她多少不太放心,但在这样荒芜的无生命之地,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一人,该说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个七七八八。在这之前,她已沉默太久。
除了叶吟鹓,关于谢辙与寒觞的事,她说的尤多,薛弥音也不例外。子殊是位很好的听众,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在你说话时也总盯着你看——虽然这有点让人不安,但她终归是听得认真。在这样期盼的目光注视下,聆鹓连对薛弥音的愧疚也吐露而出,毫无保留。
“我对不起她。”她说,“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是这样啊。”
舍子殊如此回答,便是让聆鹓感到奇怪的地方了。一般人再怎么说,听了这样悲惨的故事,都会说些安慰的话,例如“这都是万不得已,别再责备自己”之类的。虽然她不会真的因此减少愧疚,但并没有听到经验所得的说法,便觉得不太对劲。子殊的确是认真听着,也不曾对她任何话和话中的行为表现出恶意,但就是这种时候,舍子殊会表现出这种古怪的冒犯,像个欠考虑的孩子。想来,她真的是失忆了。
不过失忆也是有很多种的。
“会不会是碰到了头?我一个亲戚就是这样,七岁那年贪玩摔到脑袋。他只记得一些与熟人相处的片段,却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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