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片残垣断壁间,问萤好奇地左看右看。即使被人押着,她的眼睛也并不老实。想要摆脱这种程度的束缚不是难事,但之后呢?她该如何凭一己之力与妄语之恶使抗衡?虽然没打过,但她不想冒这个险——主要是皎沫夫人的意思。而且她知道,夫人一定是想借此机会打入内部,看看这姓无庸的混账究竟在搞什么鬼。
对她来说,这一切的确让人感到新奇,毕竟这是在故土上从未见过的艺术风格。即使只剩下不完整的石块,覆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她也能看出过去的修建与雕琢多么用心。在看似原始的搭建中透露着细腻的拼接,在精心的设计下展现出粗犷的美感。顶层早已塌陷,但棱角被打磨圆润的残墙,与被青苔淹没的地砖,无一不半遮半露地藏匿着一段特殊的历史。建筑自然属于艺术,而艺术本身是不分黑白、不分善恶的。
不知为何,皎沫的表情愈发不安。但目前为止问萤还未注意到这点。她只发现,接下来的路段变得有些特殊,充满了现代技术加固的痕迹。已经看不出是庭院的地方,建了不少临时的茅屋,不知里面都放了些什么。问萤努力嗅了嗅空气,只觉得有股混杂的草药的气息。天色暗了下来,但对她来说暮色的光线依然够用。
再往前,就通往地下了。
这并不是顺着原本铺设的路开拓的入口。不知何时起,路就完全消失了。这个洞口看上去很新,侧壁的棱角看上去很是锋利,一定是近两年才挖出来的。往下走的时候虽然有石制的阶梯,但石块的品质明显与残留建筑的不同,是新埋进来的,而且很随意,只是为了方便人向下走而设计,没有任何符合之前残留建筑的美感。问萤突然理解,为何她在外面看到了许多运输碎石的车,原来是挖洞产生的石头。但向下走的路也不都是石头,偶尔会出现厚重的土层,然后又是石头,断断续续。大约过了这么久,这里的地质也发生了一定变化。而走到这里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光线了。
身后的监工轻轻拍手,眼前的道路突然明亮起来。由近到远的墙壁上,亮起一盏盏蓝盈盈的灯。火苗不安分地在灯里扭动着,姿态扭曲可怖。问萤忽然就注意到,皎沫的额边落下几滴汗来。她的脸色很差——即使在这种颜色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很差。
她不敢问,只是默默被押着向下走去。这灯应当是为偶人亮起的吧?它们的眼睛听说是真人做的,那么也一定能接收图像的信息了。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思考,”妄语说,“如何让成为式神的妖物既听话,又能发挥出尽可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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