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是绝不想对谢辙说些丧气话的——不至于,也没必要。
不幸的是,寒觞的预感首先得到了应验。
在不见尽头的荒野之上,零星分布着一些村落。它们矗立于此,尚且苟活。但恐怕这样的地方很快就会消失了,即使免于被恶使荼毒,也终究会因过于偏远闭塞而慢慢消亡。这种消亡是无声无息的,不留痕迹,安静得没人注意。可是即便这样,人间的人口数量依旧日益膨胀。这些村落的消失不过像是拭去嘴角一枚饭粒,而碗里、盆里、锅里,仍是数不胜数与日俱增的食物。
人类是谁的食物?妖怪吗?还是别的什么?
或者,他们自己?
恶使不就是这样诞生的吗?若一定要给他们诞生的理由,或许,这便是了。
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谢辙正在旅店里一个人发呆。这个镇子相对热闹一点,至少有专门的旅店接待外来的人。他们也不为这里而来,和这三人一样,都是路过罢了,随便挑个地方歇歇脚。不过比起他们来时的、焦土村最近的镇子,还是差了一些。
为何只有谢辙一人,是因为那对兄妹出去打探消息了。再怎么说,妖怪的体能都要比人类强上许多,因此寒觞还是有意无意地让他多休息一阵,自己则与妹妹承担零碎的工作。比如打探情报,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了。
有四位姑娘经过这里吗?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消息。不如说问题实在笼统,让人不知如何回答。有人说,不久前外来的姑娘的团体,最多只有三人罢了,没什么看上去相似的姐妹。
下午的时候,寒觞首先回来了。他的情绪不算很好,刚进屋也不说话,只将桌上凉了的茶一饮而尽。谢辙问他妹妹去哪儿了,他摆摆手,无奈地说:
“有庸人抹黑了……温酒。她不服气,便与人争辩。”
“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这样的消息?”
“他许是最近太过活跃,终归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问萤没问题么?她要是因温酒的话题,与别人起了争执,恐怕事情不好收场。”
谢辙最担忧的当然不是温酒,而是他的师兄与曾经的未婚妻。不论钟离温酒曾经做过什么,是真是假,他至少不喜欢寒觞和问萤被扯入不必要的麻烦。寒觞摇着头说:
“和别人倒是争完了,和我又对付不来。小丫头片子太年轻,就爱找事儿。”
“你啊,可要把话说清楚了。”
于是寒觞就将发生了什么事都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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