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问了句,是给来年做的么?子殊说不是,但她也没追问了。有着那些乞丐的街道,住着的也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子殊也是打听过,有门面的店她消费不起,才辗转到这个小地方来。女裁缝凭此糊口,除了填饱肚子外,对一切无关的事也兴趣缺缺。子殊只说,照着她身上这件做便是了。她没有可换洗的衣物,脏了破了会很麻烦。
那裁缝也真是个老实人,或者,也没别的新意了。她做的样式当真与子殊身上的无异。不过确实不贵,子殊也并不在意。在这样寒冷的、灰白的天空下,她一身灿烂的新衣烧着人们的眼睛。行人很轻易被这样的目光吸引,然后惊叹于她精致的外表,最后的重心永远落在——她看上去可真冷,这件事上。
她不冷。按理说,她的心比她的人更冷。
这种冷不是对外人的态度,而是一种对她自身的形容。她有时也觉得,自己对万事万物的态度过于淡然,但她没有别的想法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属于这里。她的意思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记忆消失了,是她自己选择遗忘,还是记忆弃她而去?
她本不在乎这些了。可当她是一个人时,她又开始在乎。
她也遇到过许多人,好人坏人,但都是过客。印象最深的,应该就是那位手持封魔刃的奇怪的女人吧?她会一种神奇的法术,能召出一种神奇的眼——那当真是个眼睛,被称之为天泉眼。那么从那之中涌出的水,便是天泉么?她不清楚,只知道那东西确实神奇。
当然,她没有和那个女人相处太久。她们只是一起通过一个地方,又在之后一起走了一阵,聊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再然后,她们相互道别,选择了不同的岔路。她终于发觉,自己永远在做出选择——却从不知任意一条路通往何方。
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或许是永恒的话题。
子殊想啊,那些人是那样轻易便失了性命,那自己能平安地活到现在,也是一种幸运。当然她自身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说不定,在失忆之前她也是靠这身本领独活的。为什么是独活,自然因为……并没有像是谢辙寒觞这样的江湖人寻找自己。所以这样寻找自己的人,可能没有,也可能因为她不值得。而且这么久了,找她麻烦的人也不是没有过。
最多的不是劫财,倒是劫色。她在江湖上没有仇人,至少目前没有。所以那群令人厌恶的家伙多是见色起意。寻常的江湖女子当然无可奈何,但她并不寻常。最终,那些人都落荒而逃,一边跑一边大叫,她是个妖怪。
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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