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未曾变过?
怎么可能。
重逢的喜悦转眼即逝。事情回到表面上的“原点”时,充盈他们周遭的事物唯有“空虚”。
他们本该有许多话要说的。可今后的时间似乎很多,机会很足,而现下给出的恋旧的时光不够宽裕。这样一来,他们一时反倒是无话可说。聆鹓想说自己失而复得得而又失的姐姐,那个对她而言外冷内热的高傲强大的女侠,那个神秘又美丽的失去记忆的奇妙女子;谢辙他们该说说自己如何与她重逢,如何结识了一位来自深海的异族朋友,如何与那个与她相仿的、寒觞的亲妹妹相遇又——离别。除了这些人还有更多说不清的事,他们终归能说清楚的。
而眼下唯有沉默。
时间太短,事情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苦衷。若他们都是孩子,或许可以抱在一起哭作一团,然后擦干眼泪又能迎接新的一天。可他们不是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他们要处理问题。孩子宣泄完情绪是可以选择逃避的,可成年人不行,因而连宣泄情绪这一环节都显得不那么必要了。
回想起来,重逢的那一刻依旧感人至深。
他们需要重拾这种感觉——重新去拯救那些离散的人。眼下最现实的问题,便是他们究竟要从何下手?聆鹓急需寻回自己失联的堂姐。既然与熟悉的朋友聚在一起,她又不再去想回家的事了。人就是这样的,当一件事得以解决,就仿佛之前的灾难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说不是呢?自始至终,她那稚嫩的目标都不曾变过,那就是找到吟鹓,和她一起回家去。只是经历了这些,她的思想和行事方式都不再那样稚嫩了。
然后便是……寒觞的妹妹。听上去寒觞似乎更为可怜,尽管悲伤在不同人身上有着不同的尺度,不能就这样一概而论。他本是打探自己兄弟的下落,如今却又把妹妹弄丢了。他不止一次地反思这个行为是否正确,如今否定的念头更加深刻。他该更坚持的,坚持不要让问萤跟来……这下,该如何给自己,给家中的老人,给爹娘的在天之灵交差呢?他还对得起谁呢?
可是自责只是留给自己在原地偷懒的借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比谁都清楚。动起来,行动起来。至少这样,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因自己的“无作为”而感到悔恨——或许悔恨将另有他物吧。
谢辙呢?谢辙要贯彻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变过的任务。
所谓的——拯救苍生。
听起来实在是太虚幻了,太飘渺了,太过离奇而引人发笑了。可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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