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摸了摸怀中一只水鸟的头。它睡得很沉,在她盘起的膝间、温暖的火炉边,灰绒绒的毛上泛着一层暖光。他们的嘴巴还是黑色,和双腿一样,但听说等换净绒毛,它们的嘴就会变成鲜艳的赤红。据说有鸟群在浅滩聚集的时候,远远望去,它们的嘴就像是被太阳照亮的、水面上闪烁着的粼粼波光。
老太太从厨房过来,给她递过一个荷叶饼,她说了谢谢。老头曾告诉她,他们曾经有个可爱的孙女,若是还活着,应当和她一样大了。当着老太太的面,老头说,他们孙女是太过贪玩,天黑了不回家,掉进水里淹死了。父母悲痛欲绝,搬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水乡……到妻子娘家的村落去了。但对两位老人家来说,这里有着太多过去的回忆,即便是孙女在这里丢了性命,也不是说走就能割舍掉的。
但趁老太太睡着的时候,老头儿又是这么说的。
“是水鬼把她抓去当替死鬼了。”黑夜中,视力不佳的老爷子的眼中,似乎泛着无法描述的水光。“我们这儿的孩子,都是打小精通水性,不会出事……就在主河的下游,离开村子的二里地,有一条‘阴河’与它交汇。就连大船通过那里,都要小心翼翼。所以我们这儿的人不爱出远门,也不愿意和别人做生意。也有胆子大的商人,但最后要么是出了事,要么就转了行,没有一直干下去的。”
这里一直安安全全的,没有什么妖物侵扰,唯一令人头疼的就是那一带水路了。不过不去主动招惹麻烦,都不会出什么大事,因此人们才没有慢慢离开。但对水乡的人来说,水鬼就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按理来说,也算是妖怪的一种吧。每个地方的人们如何区分鬼与妖,划分方式都有所不同。
舍子殊抱着一种接近侥幸的心态留在这儿。她不是鬼,也不是人,但至少看起来很接近人的模样,不论谁都认不出来。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路过的“热心”道士帮村民降妖伏魔吧。她想,至少等这些鸟儿换好了毛,学会了飞,捕食技巧更加娴熟……那时候再出什么意外让她迫不得已地离开,也可以,她能够坦然接受。就像孩子长大成人,当爹妈的虽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至少也不会整日为孩子担惊受怕了。
入了夜,子殊静静地躺在榻上,鸟儿们在床角挤成一团。她好像不经常需要睡眠,至少比人类需求的少。难道妖怪都是这样精力旺盛的?她不知道,她才见过几个妖怪呀。她默默回想着自从来到这个村子里经历的一切。与其他地方一样,她能够帮大家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关于自己,她编了一些像模像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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