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的灯罩。而那灯里的火也俨然一副濒临熄灭的模样,这才散发出最为明亮的、垂死挣扎的光辉。他心的碎片想重新回到他身体里去,却再也做不到了。
徒劳又愚蠢,毫无意义的自我牺牲——不如说,是自取灭亡罢了。
她在对抗什么东西呢?事到如今,你依然无法理解。
这便是你最看不上的情情爱爱。
你还笑得出来吗。
神无君静默不动,两眼盯着一处浮岛上的弯刀。黑的扎在土里,白的躺在一边。他屏息凝神,两把弯刀轻轻颤动,很快便飞向他的方位。刀的速度很快,一左一右,干脆利落地切断了困住他的条状花瓣,且不伤他分毫。在下落之前,他干脆利落地抓住双刀,朝着其他人借力凭空斩出两道刀气。被砍断的花瓣簌簌落下,几人从高处坠落,但都稳稳落在地上。只是谢辙抱着聆鹓,落地时踉跄了一步。
「聆鹓……?」谢辙的脸色很差,他紧张地晃着她喊道,「聆鹓!」
凛天师和寒觞跑过来,看着他无助地跪在地上,膝边是精神恍惚的聆鹓。她面色苍白,很难对他人的呼唤产生任何反应。
「她的手……」
寒觞颤抖着指向她的右臂。冰不知何时融化了大半,鲜红的血源源不断混着水流淌。看样子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只是被花束缚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很难察觉手部的异样。兴许那些花将她的血吸食殆尽,才令她在那时看上去并无大碍。
但她的意识显然已经开始涣散。
「你、你为什么不说……」谢辙仓皇道,「我们、我该——我该怎么办?」
「大概是因为那时,隗冬临随封魔刃卷入天泉眼中。她遭遇不测,叶姑娘才……」
凛天师没能说下去。
神无君顾不上太多感伤,他的冷静显得颇为冷酷无情。可他就自己是否该为皎沫的死自责也没有时间反思。战局变幻莫测,他没有一丝空闲去扮演一个感性的角色。
「……那又是什么?」
凛天师最先转过头去。那一瞬间,一种无言的惊惶将他瞬间笼罩。向来沉着的他在看到那离奇的场景时,也难以保持镇静。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佘子殊的身上,长出了细细的、碧绿的花梗。它们最先从她血淋淋空荡荡的胸口中涌出,陆续也从她的眼耳口鼻中钻出来。许多花很快从侧方绽放,越来越大,与其说在生长,不如膨胀来得
贴切。那些植物的部分,还有她肉身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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