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莺月君慢条斯理的说明后,梧惠稍微冷静了些。她坐在莺月君对面的椅子上,桌面不知何时又多了两杯凉茶。当下的景象,与上一场梦如此相似,只是少了另外两位至关重要的茶友。梧惠沉默半晌,看着莺月君饮下茶水,又接着说道:
“好吧。你说的这些,我虽没太明白,但我相信您没有恶意。可我已经从如月君那里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莫老,莫玄微,是他杀的?他杀死了莫惟明的父亲——同时也是自己的父亲。这件事是真的么?他没有骗我吧?”
“你虽这么问,心中早有了答案才是。”
莺月君放下杯子,神色坦然。看来,如月君并没有对她说谎。实际上她也知道,这是没有必要的,求证这件事没什么意义,但梧惠还是忍不住问。大概,是因为她实在不想相信。
“怎么这样……”她的眼神是那么黯淡,“我真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这么复杂。那么他成为六道无常,是因此犯下了弑亲的过错么?可、可是人类存在这么久了,人间发生形形色色的事……虽说这么讲有些冷血,但亲人间相互残害,在那些无可奈何的时代背景下,已不算是稀奇的事——怎么能算这么大的罪过呢?”
梧惠的话有些没逻辑,但这只是表象。在她自己的梦中,莺月君很容易感知她真正想要表达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想说,历史上第一位莺月君,桜咲桃良生前发生的事吧。的确,他们都实实在在犯下了弑亲之罪。可是,如月君并非因为这个理由,踏上走无常这条路的。他成为六道无常,是因为他需要、也必须成为无常。他没得选。”
梧惠直言道:“我听不明白。你就没有通俗易懂的说法么?”
“没这种好事。若一两句就能说明白,未免太看不起每一位黄泉十二月的存在理由。所有人的过去,都不是三言两句便能讲清楚。因果之缘,就是这样繁杂沉重的东西。说起来,我倒是想问问你……”寐时梦见认真地望着她的眼睛,“你觉得,到底怎样才能成为六道无常?换句话说——就是当上走无常的条件是什么?”
“这……”梧惠愣住了,“这、这你也说了,每个人都不相同,每个理由都没那么简单。但按照通俗的说法,不就是,做过极善或极恶之事的人么?”
“此间善恶,如何定夺?又由谁来定夺?什么时刻,什么标准,其然与其所以然……你真想弄清楚,这些是你必须先想明白的。对于你那固执的医生朋友,也是一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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