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神无君的男人反手将一边的刀收入刀鞘,黑刃消融在黑色的大衣中。他伸出手,将他像捏小鸡儿一样提溜起来。接着,他又抬起白色的刀,指向左边。
“你反对吗?”
被指到的人们纷纷摇头。他的刀又挥向右边。
“你们呢?有意见吗?”
轨迹划过的人连连躲闪,七嘴八舌地否认起来。
“走了,回见。”
虽说这里离正门更近些,但神无君牵着孩子的手,朝着后院走去。剩余的恶徒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改之前嚣张狂傲的模样,连正眼也不敢看向他们。
小小的孩子心里埋下了一枚种子。
再后来,神无君顺利带他离开了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看父母最后一眼。再见到他们,是曜州的北郊陵园。他的义父——神无君自费为他们置办了两个坟头,也没问过小孩的意见,没经过任何人的允许。因为除了那孩子,能够说上话的人一个也不剩了。
冷家上下被杀了个干净,连在周边生活的亲属也没有放过。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孩子。
人们不该知道那天活下了一个孩子……想来,那些放他们走的人,怕也被上面的人灭了口,不必神无君亲自动手。但这些都与那孩子无关了。之后的记忆,就是被义父寄养到羿家生活。但他并不姓羿,而是姓白,将过去的父姓保留在名字里。
至于为什么姓白,神无君的理由是:“虽然走无常不该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我爹姓白,我寻思我也姓白。你就这么叫吧。我不是很建议你跟着羿家姓,他们名声不咋地。但是你吃人家住人家的,就有点眼力见,手脚勤快点,让你干啥你干就行了。他们倒是不会亏待你,就是我没法儿常来。他们的孩子欺负你,就忍着点,大人敢动手你再跟我说。”
羿家确实待他不错,至少吃穿不缺。家主是一方军阀,自然算得上家财万贯。多养一张嘴,不过是挥挥手的事。主家的人,对他也没什么看法,态度最差的也只是把他当小狗儿,在哪儿受气了莫名凶他两句。后来也没人敢使唤他了,因为羿家母交给他一个任务。
带孩子。
他不到六岁的时候,终于见到了那个一岁半的妹妹。她刚出襁褓,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但在见到白冷第一眼时,她能指着他,口齿清晰地喊出“哥哥”二字来。
还挺嘹亮。
这声音刺在他心里柔软的地方。尽管他知道,这女孩儿能这么利索地叫人,是因为她有一个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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