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到我们手里的所剩无几。我见过那些城里人,无数次,看着他们乘坐华丽的马车路过我们的村镇。馥郁的芳香会在路上停留许久,直到恶臭将其稀释。
不知不觉,只剩我一个孩子。又一个哥哥被卖到镇上做学徒,少一张嘴;一个姐姐嫁出去,换了一张羊皮、一瓶果酱和三天份的面包。他们也都不再与我们联系。那时我长大了点,还算有点力气,反正也没人与我争抢了不是吗?
过去的每一次,结束餐前祈祷的那个瞬间,如吹响了起跑的哨,食物风卷残云般顷刻间消失。后来的每顿饭都变得安静。轻薄的食物流到胃里,沉甸甸的,坠得胃发疼、发酸、发烫。
父亲老了。某天有信寄到家里,他不识字,拿到教会让人念给他听。信上说我一个哥哥死了。父亲愣了许久,没想起是谁。
我还记得。他偷了东西,被主人家打死,他们向我们索赔。我们顺势来到墓园,这里到处是熟人的姓名。我站在母亲面前,将信撕碎,任由风将纷纷扬扬的碎片拍到露天神像的脸上。
“也许神是不存在的。”
“什么?”
麻木一生的父亲突然如临大敌。
我没想到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对什么有所反应。他像是即将坠落的苍蝇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垂死挣扎般拽着我的领子。我意识到,他不允许我对他信奉一生的神明产生半点质疑。
他发疯一样,和我在母亲,和其他家人的坟前打了起来。尽管石碑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我们甚至记不全他们的位置。他指责我,说我这样的话是在嘲讽母亲的牺牲。我不明白这二者间有什么关系,似乎只是我单方面对神不敬罢了。我们都头破血流,最终被教会的人拉开。
那时他看着我的眼神确乎是怀着仇恨的。我们再也没说过话,也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时的我很年轻——非常年轻。我拼尽全力想向他证明,神是不存在的,因为我们从未有人见过。祂也从未向我们伸出援助的手,否则我们不会沦落至此。那些生来享受奢靡生活的贵族,不是他们对神更加虔诚,而是运气更好。
父亲坚持神会平等地向众生投以怜悯的目光。我反问,他就只是这样看着?
父亲的眼光忽地冷下来,不再言语。他离开家门,整夜没有回来。但第二天一早,他带着一群生面孔闯入家门,把我带走了这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
他们对我进行了审讯,质问我为何背弃我所信仰的神明。我说我从未背弃过祂,是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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