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了声,道:“我再诉苦,你又烦。
你也不想想,你在这里过的虽不甚如意,可你毕竟是荣国公府的当家太太,哪怕是环哥儿,也得叫你一声叔母。
你为难的,都是内宅小事。
可是我……
若再不多寻思些,薛家怕是就全完了。
我若能有半个指靠的上的,也不会这般算计的,给人送女儿啊……”
王夫人看着悲泣难言的薛姨妈,面色和缓了些,眼中也多了分怜意。
她对外人的确没什么心思去关心,也下的去狠手。
可是对自己人,比如宝玉,比如王家,再比如眼前这个亲姊妹,她还是很挂心的。
王夫人见薛姨妈面色如此难过,长叹了声,道:“好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眼看着让你把宝丫头往火坑里推……
我观那个孽障有眼无珠,宝丫头这么好的姑娘,他居然都不上心。
他若是没有这个意思,你让宝丫头怎么办?
再加上林丫头和云丫头后面站着老太太,你啊……
我都替宝丫头感到头疼!”
薛姨妈闻言,却没有太难为,她笑了声,道:“姐姐,已经很不错啦。
谁家的姑娘一出阁,就能得个一等国侯夫人的诰命?
凤哥儿若不是大老爷去的早,她也还有的熬呢。
再说,东边儿又没有尊长,就数环哥儿最大,宝丫头过去了连规矩都不用立。
姐姐,咱们都是过来人,舅姑前立规矩的磨难,难道还不清楚?
当年啊,我是成天的站规矩,从早站到晚,站的满脚都是泡。
夜里回屋里,只能用绣针挑破,养一夜,还没好第二天一早又得去立规矩。
倒比他们上朝的爷们儿还苦。
当时我就想,等以后,一定不要让我的女儿再立规矩……”
这一席话,倒是勾起了王夫人当年的旧事。
不堪回首……
贾母当年,又何曾宽恕过她……
而且,公府的规矩更为森严。
她可没赵姨娘那么好的心理素质,还能苦中作乐,颠颠儿的勤“捡”持家一番……
如此想来,宝丫头倒也确实占了便宜。
然而,薛姨妈话还没说完……
“姐姐,难不成我不知道那两个的棘手?
可是姐姐你想想,就是再棘手,又能棘手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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