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在原理上明白了这个问题的关键,高务实便可以把其中一些道理再做进一步梳理,为他一点点解释清楚了。
概括性的讲,历史上的元、明、清三朝对于西南、西北少数民族聚集区都很难进行“不亏本统治”,因此只得对其原有统治文化进行保留。
因为西南、西北等地民族结构复杂,道路艰险,社会经济效益低下,文化风俗迥异,使得中枢政府很难进行直接有效的管理,即便强行直辖管理,往往也会陷入越管越亏的窘况,于是只好进行妥协,对这些地方的少数民族给予一定的自治权。其推选出来的地方主官,由中枢授予官职,对辖区有世袭的统治权。
“越管越亏”在大明朝甚至还有直接案例,而且离广西还贼近,就是安南。安南在原历史上为什么最终会丢?其根本原因,说到底就是这个“越管越亏”。
朝廷在安南根本没几个钱可收,每年还得搭进去几十万两。这要是一年两年也就算了,连续许多年一直如此,完全搞成了无底洞,那谁赔得起?换了谁来都得止损离场不是?
不过,现在高务实显然有了解决办法,那就是先解决当地统治会亏本的问题。这个解题思路在广西、在安南都已经得到了验证,事实证明确实可行,所以他现在才敢说:播州问题归根结底也是财务问题。只要解决了“统治等于亏本”的麻烦,播州之乱轻松可平。
高务实一番讲解让朱翊钧如获至宝,他学了二十多年的所谓“圣学”,翻来覆去就是什么仁义之道、君子之道、王政之道一类,从来没有哪个“道”为他清楚的说明“统治”到底是个啥玩意。
现在,高务实却把统治的根本给他摊开来说明白了。这个统治之道说穿了根本不稀罕,就是想办法让统治始终维持在有利可图的范畴之内,宛如做一笔买卖总得有钱可赚才能持续一般。
当然,这个道理如果深化下去,还要面临诸如刮地皮太狠导致地方动乱之类,但事实上道理没变:导致动乱还是说明统治成本没有得到有效平衡,说明当地产出不足而朝廷索取过多。
总而言之朱翊钧的理解就是,高务实的解决办法在于提高当地的经济实力,这是一切统治的前提。
“道理我明白了,不过对于播州……咱们现在还没办法做这些改变吧?”朱翊钧明悟过后又生出了些许疑惑。
高务实却笑着道:“现在播州在杨应龙手里,咱们自然没法子改变,不过咱们却可以反过来用计:让播州百姓感受到,跟随杨应龙与朝廷作对是不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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