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囿于种种原因定下逐步吞并北地之策,景帝和庆聿恭花费十多年才能逐渐看到曙光,他们怎能忍受功亏一篑?若是再对陈家人下手,只会让世间军民想起十多年前的血泪,北地维持十年的承平假象立刻会被打破,这是景帝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倘若他被迫要杀光北地数千万百姓才能统治这片疆域,又何必浪费这么多年?”
陈景堂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因为这一切推断成立的前提是他今夜便要死去。
只有极少数人面对死亡才能做到面无惧色。
他抬眼望着对面那张俊逸的面庞,不由得感觉到岁月沧桑之意,喃喃道:“你本可以直接杀了我,再伪造成自杀的假象,无论那些人能否查出古怪,他们都洗不清嫌疑。我若是自杀,自可挑起北人的怒火,我若是被杀,除了景朝权贵又有谁敢这么做?”
陆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平静地说道:“我今夜来此之前便做好了两种准备,如果大人不屑与我详谈,我便在最短的时间里送你上路。如果大人愿意谈,那我希望你不带遗憾地走,另外还请你帮我写一封书信。”
陈景堂不解地问道:“什么书信?”
“遗书。”
陆沉干脆利落地说着,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到陈景堂手中。
尉迟归此时放下书卷,转身望着陈景堂。
信纸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大意便是以陈景堂的口吻陈述自己胸中愤恨之情,敬告后来人不要为虎作伥,如果任由景朝吞并消化北地,他今夜之死便是绝大多数人的下场。
然而陈景堂脸上却泛起浓重的诧异之色,首先这封信的开头是写给燕朝右仆射虞荩臣,其次书信的用词和字迹几乎和他本人大致相同,一般人肯定看不出区别。
换而言之,南齐织经司早就在暗中模仿他的一应风格。
陈景堂转头望向身旁的严炯,压根没有在意距离自己咽喉仅有一丝缝隙的手指。
严炯歉然道:“陈大人莫怪,我的职责之一便是模仿你的笔迹。”
陈景堂自嘲地笑笑,没有对这个藏在自己身边的南齐密探多说什么,转头望着陆沉问道:“所以你想让我亲自写一封类似的信?”
陆沉颔首道:“是的。”
“其实你不需要冒这个风险,让人杀死我再抛出这封伪造的书信,最后达到的效果相差不大。”
陈景堂心中百折千回,语调萧索落寞。
陆沉淡然道:“陈大人执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