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达光明正大地走到萧望之身边,完全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微笑道:“国公,可有闲暇小酌两杯?”
在如今的大齐朝堂上,李景达可谓是非常独特的存在。
依靠自身在京军的人脉,以及李家在江南望族之中复杂又庞大的世交关系,李景达在军务大臣的位置上做得十分悠闲自在,同时他又不再像以前那样贪恋权柄,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豁达自处,渐渐变成韩忠杰等人眼中打不得、骂不得、威胁无用、利诱不能的怪胎。
便如此时此刻,他明知道那些家伙在悄悄观察,依然无所顾忌地向萧望之发出邀请。
萧望之自然不会拒绝。
及至来到李府花厅,让仆人们退下之后,李景达面色一变,略显凝重地说道:“兄长,为何不劝阻陛下?”
“如何劝阻?”
萧望之似乎早有预料,平静地说道:“经界法推行以后,朝廷的赋税收入大涨,而且这不是像先帝对那四家门阀抄家一样的一锤子买卖,只要江南各地不乱起来,国库的进项便会源源不断。在如今我朝边军和景军实力不相上下的前提下,打仗说到底就是比国库能否支撑,所以陛下才会有信心。”
李景达轻轻叹了一声。
萧望之继续道:“其二,无论定州军还是靖州军,在过去几年里都有长足的进步,这是我和厉天润打下的底子,几年之内不会变质。相较于先帝在世时的战战兢兢,今上自然可以谋求更进一步。”
李景达点头道:“的确如此。”
萧望之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沉声道:“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景国内乱给了陛下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齐景之间血战数十年,最多只有短暂且心照不宣的和平,最终一定会分出生死。只要陛下能确认景国内乱属实,你觉得朝野上下谁能反对北伐?没看见今日薛南亭都无话可说?”
“可是……陆都督在密信中说的很清楚,这一次极有可能是景帝和庆聿恭联手设下的陷阱。”
李景达显然非常信任陆沉的判断,之前在宫里,若非萧望之明确表态,他肯定会站出来直言进谏。
萧望之喟然道:“贤弟,这终究只是陆沉的猜测,景国太子之死应该属实,后续朝堂不稳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从今天的局势来看,陛下有李适之的鼎力支持,在军事院更拥有非常大的话语权,光凭你我二人,想要硬顶圣意不太现实。”
李景达眉头皱如川字,咬牙道:“先帝呕心沥血铸就的大好局面,兄长和魏国公、陆都督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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