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沉看来,京城就像一张巨大的网。
网上的任意一个点,拐了很多个弯,最后都有可能与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另外一个点连上。
譬如此刻笑容恬淡的宁皇后,她有一个远房长辈,便是平宁侯汤永的正室,同时也是汤怀的生母。
在五年之前,无论宁皇后还是她那个远方长辈,在京中都属于不起眼的角色,毕竟那时候李宗本还只是一个争储无望、只能醉心风月的闲散皇子,而汤永莫说和厉天润、萧望之相比,就连京军的根基都守不住,被郭从义和王晏这些人排挤出局,从此变成郁郁不得志的赋闲武勋。
时过境迁,如今宁皇后母仪天下,她那位远房长辈也因为汤永进入天子的视线而水涨船高,往常那些从来不拿正眼看她的诰命夫人们,如今没事就会去平宁侯府探望拜访。
当陆沉放下筷子的时候,宁皇后刚好朝他望来。
李宗本顺势问道:“汤怀那小子又惹麻烦了?”
宁皇后叹了一声,有些为难地说道:“说来也巧,此事和山阳郡公也有一些关系。”
陆沉依旧默不作声。
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皇后,直觉告诉他对方不是那种蠢笨的妇人,因此安静地看着对方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宁皇后继续说道:“陛下,汤怀多年前在矾楼瞧见一位名叫顾婉儿的花魁,从此便无法忘怀。山阳郡公初次入京时,那顾婉儿自赎其身甘愿为奴为婢,京中一时传为美谈。山阳郡公对其无意,便将顾婉儿托付给魏国公府上的厉将军照顾。前段时间汤怀得知顾婉儿的下落,自然是好一通折腾,整天求着平宁侯和夫人成全。”
“原来如此。”
李宗本面上显露出几分不悦,很明显在他看来,汤怀好歹也是将门子弟,为了一个花魁闹得家宅不宁,委实不当人子。
宁皇后对他何其了解,当即解释道:“陛下,汤怀并非是纵情风月的性情,除去这件事之外,他平时颇为规矩,平宁侯因此才同意他的请求。只要那位顾姑娘点头,汤家愿意正儿八经地迎娶她。”
李宗本沉吟道:“朕见过汤怀,倒也算得上一表人才。既然他如此痴情,顾婉儿又是未嫁之身,让汤永派人去魏国公府提亲便是,他夫人跑来宫里跟你哭诉什么?”
宁皇后尚未开口,陆沉淡然道:“陛下,前日汤怀前往魏国公府想要求见顾婉儿,臣刚好在那里,于是将他撵了回去。”
他又不是初入官场的雏儿,帝后两人这般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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