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句话,陆沉刚毅的眉峰终于拧起。
他直视天子的双眼,不急不缓地说道:“陛下说的没错,人无完人,没人能保证每一次领兵出战都能取胜,臣也做不到这一点。但是错误也有大小之分,若是无伤大雅的小错,陛下略施惩戒,相信没人会多嘴。”
言下之意,韩忠杰犯的错仅仅是降爵罢官,其实已经是所有人看在韩灵符一生操劳的份上做出的让步,否则将其杀头都不为过。
但这不是李宗本想要的答案,于是他冷声问道:“所以你不赞同朕的提议?”
陆沉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是。”
李宗本定定地看着他,呼吸渐渐凝重起来。
“陛下。”
陆沉长身而起,缓缓道:“考城之战过去尚不足一年,边军三万将士的英魂尚未安息,罪魁祸首仅仅是赋闲在家而已,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三万英魂却长眠荒郊野外!臣不知道陛下为何要这样做,臣只知道若是帮韩忠杰起复,那些战死的英魂肯定会半夜来找臣,问臣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够了!”
李宗本徐徐抬起头,冷峻的目光印在陆沉的脸上,寒声道:“你在教训朕?”
“臣怎敢教训陛下?”
陆沉面无惧色,一字一句道:“臣原本不想说这些,但是陛下再三逼迫,臣只好实话实说。”
“那你就说清楚。”
李宗本的胸膛轻微起伏着,漠然道:“朕倒想听听你有何高见。”
“早在陛下决定发动北伐的时候,臣便上奏进谏,陛下没有采纳,但这不是致命的问题,毕竟只要战场上没落败,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陆沉显然压抑了很久,语速逐渐加快:“北伐初期,西路军连战连捷,韩忠杰顿生骄娇二气,他却没有想过兀颜术能够接替庆聿恭,怎会是没有半点应变之能的平庸之辈。西路军打下太康之后,臣曾经派人送信给韩忠杰,劝他暂缓攻势静观其变,此事有军报为凭证。韩忠杰对臣的劝告置之不理,甚至还对刘守光说,臣这是嫉妒贤能,想要抢夺他的军功!”
李宗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其实何止韩忠杰有这样的想法,当初他这位天子借着陆沉上奏进谏的机会,将陆沉排除在北伐主帅的行列之外,何尝不是忌惮对方攫取更多的军功?
只是他现在不能肯定,陆沉这番话到底是一时愤慨还是指桑骂槐。
见天子沉默不语,陆沉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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