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气真好。”
“嗯?”
陆沉略显错愕。
坐在对面的李道彦不禁笑了起来。
李公绪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低下头。
李道彦看了一眼这个孙儿,悠然道:“稚鱼儿,你先生的脾气好坏历来是分人的,他对你自然和蔼亲善,对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也很尊重,不代表他在其他人面前还是这副模样。”
陆沉没有反驳,只是心悦诚服地对老人说道:“老相爷的提携庇护之恩,晚辈会牢记于心。”
“这些谈不上恩情。”
李道彦微微摇头,恳切地说道:“一方面我非常欣赏你的品格,另一方面我和稚鱼儿的想法不同,或许他认为你的处境颇为憋屈,但是我只会觉得被逼到绝境的陆沉最可怕。”
“怕?”
陆沉略显不解。
哪怕没有今日这场坦诚的谈话,他依然坚信面前的老人是除先帝之外,大齐朝堂最有智慧的人物,亦是真正能压制住他势头的幕后掌舵者。
李道彦轻叹一声,眼中浮现几分怅惘:“怕你铤而走险,走上那条最极端的路。无论对你个人还是对大齐而言,这都是最坏的结果。朝廷虽然控制着边军的后勤命脉,但是他们似乎没有想过,边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会傻乎乎地等死。江北的资源足够你麾下的将士支撑一段时间,足够你带着他们千里奔袭,从定州到淮州没有人能阻挡你,届时你率十余万精兵渡江南下,京军怎会是你的对手?”
“就算你无法威胁到京城,江南富庶之地毫无疑问会成为边军的跑马地,同室操戈自相残杀,亿万百姓生灵涂炭,江山社稷就此倾覆……”
老人的神情略显沉痛,愧然道:“若真发展到那一步,我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陆沉默然。
片刻过后,他轻声说道:“老相爷很不容易。”
“只是一个裱糊匠罢了。”
李道彦靠着椅背,淡淡道:“我那个儿子权欲熏心,只想取代薛章宪成为百官之首,同时又对武勋极其戒备。其实我这几年已经看出他的心思,然而李家的基业早就交到他手中,除了偶尔敲打一二,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不能将你逼到绝境,同样也不能将他逼到绝境,所谓家国两难,大抵如是。因此我只能缝缝补补,尽力让所有人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争斗。”
“所以老相爷没有让我的处境更加艰难,只是提醒我要谨守人臣本分。”
陆沉这句话略显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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