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庆山今日显然豁出去,根本不担心这是否会彻底得罪陆沉,抬高语调道:“国公手握边军权柄,二十多岁便已步入权臣之列。这并非下官肆意污蔑,当日大行皇帝就是否救援代国一事召集群臣商议,国公旁若无人训斥临江侯,视朝堂规矩如无物,最后更是拂袖而去,公然藐视朝堂,古来权臣莫不如是。”
陆沉可以感觉到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但他只是微微皱眉,没有迫不及待地驳斥对方。
景庆山继续说道:“无论中枢还是边疆,都要形成均衡之势,这是大齐祖制,就是为了防止出现权奸之祸。原兵部尚书丁会赴任定州刺史,刚到定州便遭遇刺杀,足以证明定州对朝廷缺乏最基本的敬畏之心。当时下官便怀疑这是国公所为,然而大行皇帝仍然选择相信你,毕竟你这些年为大齐立下很多功劳,谁都要夸一声国之柱石。”
说到这里,他面上浮现愤恨之色,咬牙道:“倘若大行皇帝不那么信任你,又何至于今日之乱!”
其实这也是一部分朝臣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放眼朝野上下,有能力做出弑君大案的人委实不多,有动机这么做的人更少,毕竟天子在位这两年来,既未凌虐百姓,又没苛待官员,甚至都很少杖责宫人。
只有陆沉因为权柄太重,已经让天子难以接受,君臣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甚至到了公之于众的地步。
换句话说,陆沉弑君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即便这里面还存在大量的不确定性,比如陆沉如何能够将手伸进宫闱,驱使那么多人为他效死。
人在极端愤怒之下,很难保持清醒的理智,这就是景庆山和一部分朝臣此刻的状态。
当然,光靠这些推测不可能给一个实权国公定罪,景庆山看起来更像是发泄心中的怒意。
许太后对此心知肚明,所以她依旧高高在上地坐着,并未顺势插话。
而宁皇后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
因为先前陆沉在后宫两次关键表态的缘故,她对这位年轻臣子十分感激,否则若是让李宗简继续留在后宫,亦或是让许太后日夜带着李道明,她知道自己一定无法扭转局势,必然会辜负和天子的夫妻情义。
当她听到景庆山一连串的质疑,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手,定神看向依旧渊渟岳峙的陆沉,希望他能够将景庆山驳倒。
陆沉在这个当口自然没有再去关注宁皇后,他先前做的那些事不单单是为将来考虑,更不是突然同情心爆发可怜孤儿寡母,而是必须要在定北军和飞羽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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