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侍郎判三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来到政事堂的时候,一个鬓发花白面上却无半根胡须的老宦官说话,李谷行走宫禁也不少年了,这个宦官却从未见过。等到此人辞了出去,他才问范质:“此人是谁?”
“入内内侍省分管内苑的副都知马,前朝宣徽使马绍宏的义子,在宫禁内当值也有三十多年了!我叫他来,是问问应顺年间的旧事!”范质缓缓踱着步子,亲自将一盏茶递给李谷道。
“应顺年间的旧事?”李谷微觉诧异,范质却没有理会,点着头道:“是!最近有些关于新任延州藩出身来历的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我便叫他来问问。”
这所谓的流言,李谷却也听到过,大体意思是说新任八路军节度使知延州事李文革原本乃是后唐帝李从厚的儿子,本名李重祥,自幼便长在城军中,李从珂夺得帝位后派人害死了被安置软禁的李从厚,却未能斩草除根杀尽其子胤。由于李从珂也并未坐稳江山石敬便发起了叛乱,因此许多事情都来不及善后,最终李重祥在亲信家人和士卒的保护下逃出生天,逃往西北延州朝廷势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托庇于李彬府中,以家奴身份作掩护长大成人。
这个说法很是像模像样,从年龄上来看,后唐帝自己出生于后梁贞明元年,若是活到今天也才不过四十八岁,李文革今年三十二岁。也便是说李从厚十六岁时生下的这个儿子,以这个时代男人成婚地年纪而论,这确实是可能的事情。在加上李文革在延州整军经武颇有权谋手段,这都绝非一个普通的奴隶能够做到的事情,因此这个谣言虽然近期才兴起,随着李文革的进京,却已经在京师高层传得沸沸扬扬了。
然则李谷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既知是一派胡言,又何必理会?三十年前的事情。令公当时便在朝。帝有没有子胤。下落如何,他还能不清楚?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早先便说出来了!”
范质微微笑了笑:“我也不过是做实一下,王秀峰这阵子对这个说法极为关注,甚至专门到史馆去查了起居实录。我这才叫了马来问,他在宫里呆了三十多年了,这些事情。包括诸帝子嗣的情况,自然比较熟悉!”
李谷摇了摇头,显然仍不以为然,然则再开口时却岔开了话题:“明日便是上元节了,早朝令公要为首呈递贺表,老人家至今还未曾回府,文素可派人去催过了?明日早朝若是耽搁了,麻烦可便大了。这是正经事。也是朝廷地脸面!”
范质笑笑:“放心吧,令公车驾,最迟下午便回城了。此事有我安排。惟珍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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