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峻倒台,冯道却仍然不肯问政,中书地局面一下子微妙起来。
中书门下省,冯王之下,班次最靠前的就是范质了。按照道理说,王峻倒台之后,即便枢密使的职务不能由范质兼任,但作为实质上的次相,门下侍郎尚书左仆射的加衔总应该给他。平心而论,范质在倒王和拥立晋王的事情上出力不可谓不少,即便是论功行赏,次相的位置也应该轮到他来坐了。
然而王峻倒台至今将近两个半月时间,宫内却静悄悄没有半分消息,范质仍然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李谷也仍然以宰相身份兼判三司,新履任宰相不久地王溥暧昧地保持着低调,几个月来除了按例在政事堂押班轮值之外,不曾主动上过一道奏章。
耐人寻味的是,尽管冯道几乎闭门不出,王峻已经远走商州,政事堂内领衔押班的宰相却并不是范质,而是在王峻倒台之前被皇帝密旨召回京师的封为晋王的皇子郭荣。
皇帝老了,没有子嗣,后宫只有一位德妃,如今病得下不了床,也就是说,皇帝已经没有其他的继承人了,也不可能再有了。未来的皇帝宝座,只能是以前的太原侯如今的晋王——那个原本叫做柴荣如今却只能被叫做郭荣的人。
因此郭荣在中书地地位是不言而喻的,他虽还不是君,范质等宰相却要对他行半臣之礼,有他坐在中书,不要说范质,就是冯道老头子亲自过来理政,也不好在他面前拿大。
然而外人的看法终究还是浅了些,身在局中的人们,感受却又不同。
起码范质本人感觉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没能加衔为次相。
郭荣这个未来的君主,未免有些过分勤政了……
郭威做了皇帝之后,虽然在任用王峻的问题上令范质颇为不满。但是这位军头天子却深通权柄之要诀,明白君相共治方能大治的道理,因此除了一些涉及到夷狄藩镇问题的军事之外,绝大部分事情都听凭中书门下画旨,他本人地作用往往不过是在中书拟好的旨意上轻飘飘写上个“可”字。这种垂拱而治地模式历来为文官系统士大夫阶层所推崇,郭威的这种做派,也催生了宰相们“当家做主”的自觉意识。冯道不去说他,王峻和范质这对冤家在某种程度上,都有一种想要做主地主观愿望。
这种情况自从郭荣入中书之后便大为改变了。
郭荣是奉旨总领中书门下的亲王宰相,因此他几乎每天上午都在政事堂参与处置军国大事,直到用过午饭才会回到开封府去视事。
有他坐镇,无论大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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