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将户部侍郎刘择芹的奏章仔细看了一遍,没瞧出门道,“陛下怀疑他与洛阳富商勾结,给予他们太多好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韩孺子说不出那种感觉,让东海王等人先退下,他要单独接见户部侍郎。
刘择芹受命主持每日的朝会,倒是尽职尽责,随传随倒,手里捧着一摞文书,那是朝会的详细记录,能让缺席的皇帝身临其境。
韩孺子随手翻了几页,没有细看,“刘侍郎,朕有句话问你,希望你能有话直说。”
“陛下请问,臣万万不敢有所隐瞒。”刘择芹恭恭敬敬地站在皇帝面前。
韩孺子沉吟片刻,“奏章朕已经看过了,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吗?”
刘择芹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面露惊讶,马上垂头,“臣考虑不周,必有遗漏之处,请陛下暂缓一两个时辰,臣这就去修改,只是……请陛下略指一二……”
刘择芹还以为皇帝对他的奏章不满意。
韩孺子摇头,“刘侍郎误解了,奏章没问题,朕觉得有些事情可能不好写在奏章里,你可以直接对朕说。”
刘择芹更惊讶了,“没有,洛阳官私放粮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一切尽在奏章之中,臣不敢有半点隐瞒。”
刘择芹是那种真正的朝廷大臣,韩孺子看着他,就像是隔着一堵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没有目光交流,彼此都在对着空气说话。
“如此甚好。”韩孺子微笑,表示满意,心里却明白,自己的问话方式不对,只能一无所获。
他接着又召见了国子监博士瞿子晰。
瞿子晰兼任河南郡御史,非常认真,已经去城外跑了一圈,正好也要见皇帝报告一下情况。
“真是难得,洛阳官吏和商户向来以老奸巨滑闻名,我还以为他们这次又要上瞒下欺,结果却冤枉了他们,我在城外看到,放粮井然有序,粮棚绵延十几里,都有专人看管。流民先登记籍贯,凭条领粮,凑够五十人以上,选任一名甲头,给付足够的粮食和官府凭证,准许他们返回原籍。”
瞿子晰对洛阳官民的表现很满意,“陛下亲临,的确事半功倍。”
看过刘择芹的奏章,瞿子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些补偿不多,洛阳商户这回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臣要为之前的言辞道歉,那时臣以为洛阳乃贪滑之地,让陛下有了先入之见。”
“有劳瞿先生在洛阳多待几日,善始善终。”
“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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