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从瞿子晰这里也没有得到帮助,可他还是不死心,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又与东海王商量,“把你学过的帝王之术多想想。”
“那算是什么帝王之术?不过是一些猜测人心的雕虫小计。”东海王又不承认了,但还是拿起奏章,重新看了一遍,良久方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用来查找破绽。”
“说来听听。”
“就是惯例。”
“惯例?”韩孺子不是很喜欢惯例,很多时候,惯例就是他与大臣之间的那堵墙。
“对,忘了是谁对我说过,实在找不出大臣所提建议中的破绽,就问他惯例如何,当初这么做总得有个理由,看看这个理由还存不存在、剩下多少,或许能找出一点线索。”
韩孺子茅塞顿开,“没错,起码得弄清当初为什么要对关东商户征以重税并限制入关次数,应该问谁?刘择芹肯定会推脱说他不了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陛下本应留在京城,整个朝廷都在身边,有什么疑惑就问宰相,宰相就算自己不清楚,也得推荐一位知情者,这是他的职责。如今陛下是在洛阳,身边没有多少人,尤其是宰相不在,该问谁?”
韩孺子身边有顾问,十名读书人随传随到,可他们的强项是引经据典,拟旨重赏有功的南、北军将士,以及斥责杨奉,他们很快就能做好,字字有力、句句用典,足以令受赏者感激不尽、令犯错者惭愧不已,可是说到洛阳商户的事情,谁也不记得当初的规定。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的话,国史里肯定会记载。”一名读书人推测。
十名顾问退下,东海王又出了一个主意,“读书人不行,陛下应该找那些熟悉文书的老吏。”
韩孺子还真想起来一位,将中司监刘介叫进来,问道:“京城的奏章副本每天都是谁放在桌上的?”
“是我。”刘介回道。
“谁交给你的?”
“中书省官员。”
“在京城也是这个顺序?”
“对,中书省整理文书,再由宫里的某人转交给皇帝,通常是中司监,陛下也可以指任他人。”
“刘公做这件事就很好,把随行的中书省官员叫来。”
人很快就到了,“微臣中书舍人赵若素拜见陛下。”这是一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颇有几分未老先衰的样子,一看就是久做文案之人。
中书舍人没资格参加朝会,韩孺子对赵若素只有模糊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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