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一点粮食,赈济并州的同时,也做好赈济河北的准备。
最近十来年,老天爷就没宽恕过河南、河北士民,尤以河北灾情为重。
但是——
卞敦长叹一口气,道:“最近几年,并州大水一次,三郡被灾。河北大水一次,暴水一次,被灾十余郡。另有青徐司冀并蝗灾一次,被灾不下二十郡。每次都是豫、兖二州来救,再多钱粮也填不满这个无底洞啊。”
庾亮有些着急,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
别的地方遭灾,豫兖二州出粮赈济,难道这不是“灾”?
偶尔一次就罢了,但这明显不是一次两次了,河南的家底也被掏空了。
梁王也知道这事,所以他不是强硬下命令,而是先给人写信。
卞氏是济阴郡头号豪门,卞敦还是左军司王衍的军谘祭酒,梁王希望卞氏做出表率。
只是——表率?
卞敦苦笑了下,真不是哭穷,他们也很困难,若非刚收了一季夏麦,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下去了。
但梁王都如此恳切了,一点不出适合吗?显然也不适合。
梁王控制较深的陈、襄城等郡,都出了大批粮食,首批启运的麦子就来自这些地方。现在大户挨个派捐,一个都跑不了,或多或少都要出点。
真细算起来,如今确实没有正常的税收制度,但他们的负担居然比正常交税还要深重许多,真是绝了。
抬眼看了下庾亮殷切的表情后,卞敦问道:“大王在晋阳?还没回平阳?”
“还在晋阳。”庾亮说道:“听闻要东下河北,安抚冀州官民。”
卞敦点了点头,道:“大王明年还会出征打仗吗?”
“应不会了。”庾亮说道:“并州残破,而今得想办法恢复此六郡之地。”
“别打了,让百姓喘一口气吧。”卞敦叹道:“裴景声撰《五行志》,录得三国六十年被灾六十次,国朝五十余年被灾二百二十余次。都这样了,还打什么?”
庾亮哑口无言。
比起三国鼎立那六十年,国朝各色灾害居然是三国时的三到四倍。
这般深重的灾害,亘古未有,大晋朝不亡可乎?
“仲仁,你先回趟济阴吧。”到了最后,庾亮只能劝道:“尽量多筹措些粮草。河南百姓多出些粮,只是饿一下肚子,但不至于饿死。但这省出来的粮食运到并州、冀州,却可活民无数。”
卞敦闻言一阵血气上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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