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不情不愿地下达了撤军固守的命令,然后——
火速回长安。
六月二十八日,匆匆回返的刘粲入了建章宫。
刘聪已到弥留之际。
看着吃不下任何东西,全身浮肿,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父亲,不管以往是怎么想的,至少在这一刻,刘粲流下了几滴眼泪。
“终南山崩,我也该崩了。”看见儿子进来,刘聪想笑一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刘粲坐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
“邵贼死没死?”刘聪轻声问道。
“应没有。”刘粲答道。
刘聪有些失望,道:“那我没法在路上截他了。”
屋内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刘聪眼珠微动,看向窗外明媚的天空。
天很蓝,万里无云。
鸟雀落在枝头,叽叽喳喳,活力无限。
墙角的卉开得十分鲜艳,蕴藏着勃勃生机。
宫人们走来走去,侍卫们昂首挺胸,他们都正值人生壮年,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他的路,却已经到头了。
“这一辈子……”刘聪喘了口气,道:“和邵贼正经交手就一次。彼时我不认识他,他可能知道我。可惜了,可惜了啊……”
刘粲还是沉默以对。
“我走之后,你要笼络好诸部贵人。”喘息许久之后,刘聪方道:“可与拓跋氏交好,今分则力弱,合则力强,鲜卑并非无才智杰出之士,会明白其中利害的。”
“卑移山(贺兰山)无主,你既已遣人去经营,当持之以恒。”
“石勒有才干,但不可重用。他经营朔方,你得盯着点。”
“秦州部大们,当以恩义、姻亲结之。”
“梁州不要过多尝试,力有不逮就放弃吧。”
说完这一大通话,刘聪似乎已消耗完了所有精力,身体不堪重负,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才四十多岁,这个时候就走,委实不甘心。
但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他不愿看到外面充满勃勃生机的世界,因为那是对他这个行将就木之人的讽刺。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
被病痛折磨这么久,他已经耗尽了所有心气,死亡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
昏昏沉沉中,刘聪突然梦到了他的几位皇后,还有小刘贵人。
邵贼把她们以及失陷在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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