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等,等一会。”
门房有些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然后立刻转身飞奔向里面跑去。
不一会,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不顾仪态地奔跑出来,人未至,声先到:
“贤侄,可是贤侄当面?”
糜照看着这位才五十来岁,就已是显得老态龙钟的族叔,饶是他心志坚定,仍是不禁有些感慨。
“侄儿照,见过族叔。”
老者快步走到糜照跟前,似乎忽又想起了什么,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掩面道:
“贤侄何来?吾等一家,无颜再见你们这一脉。若是你是欲前来问罪,但请开口尽骂便是,吾绝不会还一语。”
糜照闻言,脸展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族叔何言?从祖(即糜芳)之事,吾身为后人,何敢轻言?此番照前来,乃是奉大人之命,前来探望族叔。”
此时糜芳已是死去多年,眼前这位老者,正是糜芳的儿子。
同时也是糜照之父糜威的堂兄弟。
老者听到糜照这番话,这才有些犹豫地转过脸来,将信将疑地看向糜照:
“此话当真?你的父亲,难道没有怨恨过我们一家?”
糜照摇头:
“大人说了,父辈恩怨,身为后人,不敢置喙。”
老者闻言,不禁仰天长长叹息:
“老夫生前能听到这句话,亦欲惭恨至死是也!”
对于父亲糜芳的作为,老者身为人子,自然没有资格多说。
但对于受害者,糜家的另一脉来说,怎么责怪自己的大人都不过份。
因为正是糜芳的作为,导致了糜竺的羞愧惭恨病死。
糜照听到这个话,神情不变,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改变:
“照与叔父数十年未见,如今照不远千里前来,难道叔父要拒侄于府外,不愿请照入府一叙?”
老者一听,连忙一拍额头,歉然道:
“失礼失礼了!唉,这些年来,府上从未来过客人,连待客之道都忘记了,贤侄勿怪,请,快快请!”
“谢过叔父,这是侄儿的一点薄礼,还请叔父笑纳。”
老者从糜照手里接过礼单,仅仅是扫了最上面几行,脸色就顿时大变。
手上如同帕金森综合征一般,不受控制地猛烈抖动起来。
然后又如同拿着一团火炭一般,下意识地就要递回去,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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