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边力工已经集结好了,连忙赶过去。
两日后,宋家没有依照承诺当众把钱粮运进县仓,这让薛白稍稍有一点儿失了面子。
他就此问了宋勉,宋勉依旧很亲近的样子,笑着说是宋家的钱粮还没准备好。
“可有发生别的什么?”
“就这小县城,能有何事?”宋勉笑着摆手,道:“我问了伯翁,缓些日子便送来。”
“宋公是担心引起旁家不满?”
“也许吧,我亦不知。放心吧,且耐心等着。”
是夜,薛白与杜家姐妹说了此事。
杜始道:“临时害怕了,反悔也是可能的。”
“不怕他犹豫。”薛白沉思着,问道:“三月初七了吧?”
“是。”
“离高崇出事,过了四个多月了。”
薛白有了个猜测,只是暂时还没证实。
“人手还够用吗?”他向杜姱问道,“调些伙计,盯着吕令皓、宋勉、崔唆、郑辩等人。”
次日,才到县署,殷亮便匆匆赶来。
“少府,有逃户把我们分给他们的田地卖了。”
“济民社的?”
“不是,是不久前回来的逃户,把邙岭南面我们从郭家划出来的四十三顷隐田卖了十六顷。”
薛白竟是点了点头,稍有些欣慰,至少不是济民社的贫农这么做的,毕竟他曾花了一个冬天的时间去告诉他们道理。
“卖给谁了?”
“宋家。”殷亮道:“但是由宋勉的一个从兄接手的。”
薛白微微沉默,那些田地他分给逃户们还未立田契,乃是县署租给他们的,只立了二十年的租约,约定每三十亩收两石粮的租税,为的是让他们更相信今年不会再收重税。
换任何人,都买不了这租约,除了宋家,因为薛白正是最需要利用宋家之际。
这件事让薛白感到一种挑衅,或者说是试探,宋家在测试他的态度。
“逃户们呢?”
“还在追。”
“让薛崭去追,找到了带到田地来。”
薛白遂出了城,亲自去了那片田地看看。
三月是农活正忙的时候,农夫们得犁地、播种、灌溉、除草、沤肥,除了粮食,也种些蔬菜。一路上时不时能看到农人挑着担子,扛着两个木桶晃晃悠悠地走,离得近了,发现里面是粪水,臭烘烘的。
“少府,前面那几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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